第5章 见证暗杀（1/2）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

半夜三急去过茅房李钦便坐在小院里醒酒，微风吹在脸上凉凉的，舒服极了，等她终于有了困意回去睡觉，突然就听到内院有尖叫声。

她一边穿外袍一边往外走，只听争吵声哭喊声越来越近，内厅中，杨柏章正跪在三天前灭口王骏威的凶手面前，他手里的剑正抵着对方的下颚，而旁边失去耐心地竟然是救过她的那个俊美公子。

他们竟然是一伙的！

难怪那天那个凶手那么大胆敢上前问话，原来不是问话而是透露消息。

李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赶紧捂住嘴巴避免被人发现。

可一下秒，还未等那人动手，杨柏章就被一箭穿心。

院里突然多了一群杀手，她看着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人此刻已经飞奔至院中拔剑对战，那剑光相击处迸发的火光犹如暗夜烟花流光溢彩，又带着不可磨灭的杀气直逼要害，看起来倒像个使刀的将军，气势雄厚。

李钦还算是有点眼色，刚冒头出来发现状况不对转过头就折回去收拾行李，等到喊醒刘建邺再次出现在混乱中，场面已经失控，耳边回荡着刀剑相击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那个人好像受了伤，院子里躺了一地的尸体，就在她小心翼翼地想往屋里躲的时候，墙外的箭雨铺天盖地地迎面而来，箭头带着火光射在木质的门上，夜风烈烈，转瞬间杨府竟如同火海。

房屋里的尖叫声求救声声声入耳，拍门声哭泣声哀哀欲绝。

那个人随手抛下一枚烟雾弹，转瞬间庭院中又被烟雾笼罩。

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李钦扶着摇摇晃晃的刘建邺贴着墙边逃，空中划过一道火光贴着她的脑门射了过来，黑漆的瞳子中印着无限的恐惧，就见刘建邺瞬间成了火人，倒在地上扑腾扑腾着就成了火海。

李钦退后几步，突然踩到一只手，吓得她一哆嗦坐在了地上。

这让她看清了求救的人，那倒在血泊里的不正是之前救他的混蛋吗？

“救我出去！”

“你害死了刘大人，你们都是坏人！”李钦一脚踹开他，起身就跑。

可下一瞬她的腿又被人紧紧抱住，她听到那人威胁：“你要是不救我，咱们今天就一起死在这！”

“你死在这儿我也不会死在这！”李钦气的上火，拿起包袱就砸向他的脑袋，一下不够还不忘再来几下。

谢玄要被砸晕了，逼不得已拿起匕首对准她的大腿就戳了进去，李钦的腿顿时鲜血直流。

“匕首上有毒。”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论如何他都有能力让她死在他前头。

李钦痛的咬牙切齿，“我这就送你出去。”

她倒是没说谎话，破晓时分，李钦将谢玄扔进了一间破庙。

疲惫不堪地倒在墙边以后便独自一人处理伤口，读书以后她跟着师娘也学过一点医术，对于这样的伤口处理起来毫不费力。只是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那鲜血都是红的，压根就没中毒，气的她恨不得给他补一刀。

但是那个人情况并不好，嘴唇发紫，还一直哆嗦，不出意外应该是中毒了。

李钦历来心软，见不得人死在自己面前，只好就近取穴先给他止血，然后趁着天色刚亮去破庙周围碰碰运气。也是那人命不该绝，还真的让她找到了清热解毒，止血消肿的草药，切下来带回庙里以后就用石头砸烂，然后趁着对方神志不清将箭头挖出来再敷上草药包扎好。

他放她一次，这次就当她还了。

等到那人醒来，李钦已经回到了钱塘县署。杨柏章毕竟有恩于他，她不能一走了之，于是便将昨日发生的种种如实相告。

县丞核查了她的推荐信以及生员身份，在口供上签过字后，李钦赶去了码头，买了一张去长安的船票。

下了一夜的雨，青石路上铺了一地的桂花，衙役们拿着布告穿梭在人群中抓人，短短三天，钱塘的热闹便被浩荡的紧张和无形的压力覆盖，连带着她心底都存了一些不安。

杨府惨遭灭门，唯她一人逃生。凶手若是知道她还活着，怕是会来找她灭口。无端卷入纷争也就算了，谁还想把命送在这啊。

拿着船老大的票号，她端着吃食下了船舱，她手头上没钱，只分到了一个从货仓隔开的小房间，除了脏乱一点，也没什么，好歹还能透过窗户看到船外的风景呢。

李钦望着简陋的小房间，将吃食放在案几上，放下包袱，卷起袖子就拾掇了起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容易就死掉？她爹是这样，刘建邺也是这样，杨柏章也是，所有人都是眨眼间消逝，连同那些未说完的话未做完的事都跟着停摆。

生命脆弱的让人害怕。

而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杨柏章？那些黑衣人又是谁？

无数的问题像乱麻一样缠绕在她的脑袋里，让她又累又烦，随后是一阵久久的疲乏，歪在拾掇好的床板上，李钦很快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