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血染督台（5/7）

鄙夷。

反观萧弈。

大秦的摄政王殿下，照样一言不发，轻握茶盏，迎着盏中的热气，饮着温热的茶水，独自品尝着江南名茶“桃花饮”。

萧弈端坐交椅，眉间平静，未见任何的波澜，连眼帘抬都没抬一下，没有看那位漕运提督一眼，好像此人不存在似的。

这一刻，空气再度凝固，像是被冷气侵袭一样，封印在冰层下面，插翅难飞。

转念一想，王九成强抑恐惧，目光交错，慢慢俯下身子，再次微躬一拜，嘘寒问暖了起来，脸上极尽谄媚神色，道。

“大王，自上回码头听宣，大王初至南都，已多日未曾亲近尊颜，大王贵体万安，下官多有怠慢，还请大王多多宽待。”

“你这漕运提督，当得不错啊。”萧弈端着茶盏，一边饮着清茶，一边随口撂下一句，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喜还是怒。

虽是平淡的一句，却隐隐蕴藏着杀机，于漠然无奇之中，暗藏刀剑，令人不寒而栗，瑟瑟发抖，无不感到大祸临头。

一听这话，王九成心中发虚，不知摄政王此话何意，只是一味地附和，一味地迎合，不敢有一丝的辩驳，低声答道。

“大王谬赞。”

忽然，萧弈剑眉横挑，啜了一口“桃花饮”，然后放下茶盏，搁在案几之上，放于那三道卷宗一旁，仍然是热气腾腾。

放下茶盏后，萧弈缓缓举目，微扬眉尖，目中寒意慑人，化作了一束耀眼的电光，刺了出去，投向了底下的王九成。

权倾朝野，杀伐决断的大秦摄政王，满目冷眼，看着这个漕运提督，眼中杀意顿起，刀光一片大盛，冷冷说了一句。

“正因为你干得不错。所以，本王深夜造访，特意前来，给你送了三件礼来。”

什么？送礼!

堂堂的大秦摄政王，不辞辛劳，深夜驾临，竟然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漕运提督，送来三件礼物，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所以，王九成一头雾水，有些晕头转向了，不明白摄政王殿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是有备而来，还是只为赠礼。

看来此事并不简单，或许是摄政王故意为之，有意安排的一出戏，请君入瓮。

“下官多谢大王。”

王九成低垂着脑袋，嗓子略微有些发堵，但还是强颜欢笑，连声不迭地说道。

“拿上来！”

萧弈不动声色，一招右手，只是轻轻地一挥，像是在下达着一道命令，又像是一种杀人的前奏，更像挥动他的天子剑。

话音落地。

一名玄甲亲兵，扬声领诺，端着一方木匣子，走了过来，摆在了王九成的面前，送到了他的手里，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打开看看吧。”

说罢，萧弈倏然抬眼，合起五根手指，拈着茶盏，微微啜了一口，平静说道。

“是。”

故而，王九成哆哆嗦嗦，半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打开那方黑色木匣的盒子。

可是，当木匣被完全打开，王九成惊得目瞪口呆，被里面的物件，吓得丢了半条命，心头砰砰直跳，有些不知所措。

毋庸置疑，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定是那个木匣，是那个木匣里的东西。

木匣盒里，一把匕首、一壶鸩酒，还有一条三尺白绫，整齐依次，放在木匣里头，赫然醒目，让人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看到这三样物什，三样夺命的杀器，王九成大惊失色，脸色惨然变白，“扑通”一声，猛然跪倒于地，失声大叫起来。

“大王恕罪！”

“臣不知何处得罪了……”

看着语无伦次，屁滚尿流的王九成，萧弈神色未改，眼帘微垂，透出一丝嘲讽的意味，双眸骤然冷冽，寒冷刺骨至极。

他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然后挑了挑眉梢，凌厉地反问一声道。

“不知？”

“好一个不知！”

说完此话，萧弈目光沉下，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了案上三封卷宗，眼神微微一顿，轻轻取出了第一封，缓缓掀开。

萧弈手捧卷宗，眼神凝重，看着上面记录的一幕一幕，包括近几年来，江州漕运衙门众官吏，犯下的所有恶迹、劣迹。

很快，萧弈非常随意，将手中的这封卷宗，扔在了一旁，不再管它，又拿起另外一封，双眼半开半眯，徐徐扫了一下。

这封卷宗之上，写着的是，数年以来，江州漕运提督府，勾结当地盐枭，走私粮盐，哄抬市场物价，欺行霸市等等。

接着，萧弈闭上双眼，想了想，眉头紧锁，把这封卷宗，又扔到了一旁，陷入了沉思当中，陷入了无止境的怒意中。

骤然间，萧弈怒极反笑，仰天大笑。这一声声大笑里面，透出了府衙堂外，直冲整个漕运衙门，带着难得一见的愤怒。

狂笑落地。

萧弈似笑非笑，眼神极寒，玄袍单袖一飞，抓起案上那些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