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扑朔迷离（3/6）

尹邵法尚，两位朝廷重臣，闻听此言，大惊失色。

这两位三品大员，都用眼角的余光，极其惊愕万分，纷纷望向了那位工部尚书。

很显然，这两人，是被摄政王的一席话，深深震惊，震惊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后，李衡、邵法尚二人，又将他们各自的目光，投向了摄政王右侧的镇安司少使庾尘，投向了那位惊才绝艳，赫赫有名的“天子耳目”，希望找到想要的答案。

只见，庾尘神情未改，轻轻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更加平平增添了一份震惊。

这时，只听见，“扑通”一声，卫玄两膝一弯，竟跪倒在地，浑身上下瑟瑟发抖，声音颤颤巍巍，有些不知所云，说道。

“大王，下官有负圣望，有负大王重托，愧对百僚，愧对大秦，下官罪该万死。”

不等卫玄把话说完，大秦摄政王萧弈，面色一绷一沉，眸色微冷，视线寒厉如刀，好似凝满白霜般，死死盯着卫玄。

“你确实该死，如果你死可以平息这一切，你放心，本王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这句话，一经出口，更让在场的三位朝廷重臣，包括卫玄在内，吓得魂飞魄散。

随之，萧弈神情森然，眸中火光燃尽，升起了一抹凌霄怒意，扫了卫玄一眼。

“漕运军粮，事关朝廷之命脉，前线数十万大军之安危。本王曾经不止一次，告诫尔等，漕运国之大事，不可有失，务必办妥，失之天下板荡，九州沸腾。”

“可是，尔工部僚属，却因循懈怠，玩忽职守，竟致永济渠芦沟水段千里河运，一年之内，连续发生六次覆船事件。”

“耻辱啊，奇耻大辱——”

“如今，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尔工部僚属，何以治河渎？何以行漕权？尔卫玄身为工部尚书，位居六部，总理部事；眼下噩耗频仍，十万石军粮损折，船毁人亡，尔以何面目见天子，又以何由谢天下人，又有何面立于朝堂之上！”

话到此处，卫玄跪伏于地，全身上下如筛糠般，抖得不成样子，甚至语无伦次。

“大王，下官，下官，……，我，我……”

正当卫玄不知所措，心惊胆颤之际，一个清冽、冷傲的声音，自陛上案前的方向，缓缓传来。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

只见，已经清扫得异常干净，一尘不染的书案陛上，摆着一张白梨木靠椅，萧弈拥裘而坐，身后并无随从，空空如也。

坐下之后，这一刻，萧弈正襟危坐，轻轻扬起双手十指，握住肩上狐裘大氅细密、柔软的长毛，缓慢收紧，系于颈间。

过了好一阵，萧弈冷笑一声，扶着座下靠椅的一对把手，徐徐往后一靠，眉心骤然向里一蹙，眸色阴厉，语调似冰。

“还有一事，你给本王好好解释一下。”

“大王请问。”卫玄小心翼翼，回应说着。

“一年以来，朝廷早已颁旨，务使漕渠畅通，江南米粮可以顺利抵京，充盈仓廪；派往江淮，彻查覆船之事的工部官员，去了一批又一批，均是无功而返。”

“然而，永济渠覆舟沉船的异事，却是一次紧似一次，反而一次比一次严重，屡禁不止，现在连运往北境的军粮，也惨遭覆没，这分明就是尔等的失职。”

“更有甚者，就在粮船倾覆之前，此番奉旨钦差出漕，前往江州查察此案的工部郎中徐泰，竟然在任上自缢身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在他的书房夹壁内，发现的二十万两白银凭信，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本王如实道来，说！”

这么一连串的厉声质问，犹如晴空霹雳。

大秦摄政王的赫赫威势，已然升腾而起。

面对着摄政王殿下一席如刀枪齐下，暴风骤雨的轮番逼问，卫玄浑身颤抖，不敢直视摄政王的眼神，怯怯地回应说道。

“启禀大王，芦沟覆船事发后，下官已行下符牒，命江州刺史薛赞，查察此事。”

“日前，他回文工部说，说此事业已查清，工部郎中徐泰，收受贿银二十万两，因永济渠又起波澜，他自知罪孽深重，有负圣恩，无地自容，故而畏罪自戕。”

卫玄刚刚说完后，台下的庾尘、宁崇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四目对视，旋即正身而立，心中疑窦丛生，却不言不语。

没有想到，忽然间，案前的大秦摄政王萧弈，端坐在靠椅之上，面带怒意，眉尖微微一动，厉声喝道，声若雷神长啸。

“你们工部，用的都是这样的货色吗？难怪漕渠不保，粮船倾覆，真真是可恶至极！单凭这一点，杀你十次都不多！”

随后，卫玄连连叩首，口称有罪说道。

“大王，徐泰收受贿赂，是下官用人不明，有失按察，没有尽职尽责，以致酿成大祸，下官甘领国法，还请大王降罪！”

岂料，“砰”的一声，萧弈表情凝重，眸中寒潮暗流，猛然一拍扶手，轻轻地“哼”了一下，充满了不屑的语气，道。

“责罚？责罚你，能够挽回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