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集（1/3）

从林槐山的办公室出来，我打电话给蒋雄。

蒋雄接的很快：“怎么，现在总算想起我来了？”

我在公司的角落里，这里隔音不错，没人能听到我说话。我笑了笑：“那当然，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你现在在哪？有空吗？我们一起去一趟工地。”

我在公司楼下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蒋雄的车子就开了过来。

还是那辆面包车，车里面之前郑桥的尿渍都已经清理干净。我坐上副驾驶，问他：“怎么还开这辆？我记得范子之前开走过一辆车，是辆SUV，比这个轻省。”

蒋雄笑笑：“那辆车是梁凤姿给的，我平常开的少。这辆，是我以前跑货的时候买的二手车，开起来要习惯些。”

我诧异：“你还跑过货？”

蒋雄：“是。我以前干过很多杂活。货车买不起，就面包车拉货跑短途，做些搬家之类的活计。后来就开始镇场子，打架，弄些有的没的。棚户区你看到那些人为了生存做过的营生，我有一大半也都做过。”

蒋雄说着话，车子驶了个急转弯，往小路抄去。小路石子多，我被颠簸地有些难受。蒋雄见状，帮我把窗户摇下来，外面的空气涌进车里，我总算舒服了些。

蒋雄：“你第一天到林氏上班，感觉怎么样？头天下午就翘班，林槐山看到了，没说你什么？”

我笑笑：“林槐山让我入职，难道是让我996的吗？之前没想这么快的，但是，在林氏里面，我遇到了一些阻碍。我得肃清阻碍，才能更快获得林槐山的信任。”

车里有水，我拿了一瓶，拧开喝下：“现在，林槐山喜欢我，所以愿意让我进公司，但是他不能完全信任我的能力，所以无法把这个项目完全交给我。这个项目主要就是棚户区的问题。只要我能做出解决的迹象，那么，我在林氏就能扎根，而林槐山，也会因为看到希望，重新开工建设商场。”

我转头看着蒋雄，笑起来：“说来，建商场本身也是不少钱，我想，你最想要的，应该不是一个建到一半的破工地，而是个直接能够投入使用的完整商场，对吧？”

蒋雄咧嘴：“所以，你想要用棚户区的拆迁，诓骗林槐山，让他把商场完全建成？”

我没回话。车窗外，棚户区的轮廓已经隐隐现了出来。我又仰头，喝下一口水：“那就要看你，做的到底能有多到位了。”

车子在棚户区前停下。这里的模样和前段时间我过来时，几乎没有区别。

城市在快速发展，但这里的一切，好像都被时间施了魔法，一成不变。永远充满着吵闹，怒骂，肮脏，龃龉。

蒋雄和我一起下了车去。

我手上拿着一叠打印好的合同。

那是林氏让棚户区住户搬迁的合同，合同上写着补偿金额等信息。

蒋雄今天没带墨镜，在外面干活的一些人都认出了他来，不一会儿，他身边就围了一圈人。

那些人七嘴八舌着：

“蒋总！怎么这么快又来了？范子已经打过钱了……”

“这次又有什么好事吗？”

“多亏了蒋总……”

那些人脸上全是谄笑。蒋雄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周遭的声音渐渐小下来。

蒋雄看向我。

我扬了扬手上的合同：“各位好，我是林氏商场项目的主管。这里，有几份关于棚户区搬迁的合同，我念到名字的几家，请过来。”

众人都是愣住。我没管他们的反应，打开合同，按照名字一个个念起来。

“吴奇、袁鸿利、刘孟、沙春枝……”

被我念到名字的人，或者从人群中走出，或者从棚户区的屋子里，听到响动，慢慢走出来。

我身前很快聚拢了三十来个人。

我微笑着，把那些合同往他们跟前一放：“这些合同上，都已经标注好了之前林氏就跟你们谈好的价格。你们现在就可以签下协议，然后搬走。”

一个满身油污的中年男人有些犹豫。他走上前来，拿起那份写着吴奇名字的合同，转头看向蒋雄：“蒋总啊，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五千块钱一天，在这等着吗？大伙都为了你好日子不过，在这里耗着呢，你现在把林氏的人带来，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

蒋雄笑了一声。他指了指合同：“你们要是有愿意搬走的，就按照她说的做，把合同签掉。我这边的资金，目前不够支撑那么多人了，所以，就算你们不搬走，五千一天的钱，也不会再有了。”

我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现在离开，林氏的补偿款会多。但是，如果被叫到了名字，又硬拖着不肯离开，耽误了工期，让林氏的成本增加，那之后的补偿款，就到不了现在的数字了。”

蒋雄在一旁点着头。周围人面面相觑着，脸色顿时变了起来。

“不是，你不能这样啊！说让人搬就搬，说不搬就不搬……”

“你把我们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