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那是看月亮呢（1/2）

湖边营房有人立在帐篷外，远远的看着山顶模糊的两个身影。

“陈副，看什么呢！”

“看，月亮。”

“哟我们陈副可是思春了！”

兵士起哄，陈然不好意思的躲回帐篷，看着水壶边烤着的饼，不禁有些生气，“饼都热了三回了，还不回来。”

“谁还不回来？”李荏掀开门帘进了帐篷。

“你你你大晚上的，跑我帐篷来干什么！”

李荏一边咀嚼脆软的胡饼，一边答非所问，“你什么时候做个汤饼给我，想吃汤饼了。”

“找你家王爷做去！”

“那我可去了。”李荏作势就要走。

“你去你去你去，我倒要看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能做出来什么糊糊。”

连日阴雨，风也寒，门窗都关着也防不胜防，李执着了风寒，咳得更厉害，这下连在屋中都无法多走动。白雾把从庄舅爷那里拿来的医书翻了个遍，觉着也没什么用得上的方子。最后用梨和绞碎的玉米须一块熬了糖，想着等李执吃了药给他一块清口。

“白姨娘，你让买的油纸，我小心的放着，连褶都没打。”来人正是李执身边那个胆子大的姑娘，名叫青桂，大抵是李执对她说了什么，这几日只要有空就跑来给白雾帮忙，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儿，白雾觉着她跟姐姐性格相似，跟白宁翻来覆去的说了几遍。

“原本用晒盘就行，现下阴雨，只能让你冒雨跑一趟。”

“那马儿才是冒雨，我坐在马车里，可是半点雨都没淋着，是吧象灵!”

听了青桂的话三人大笑起来。

青桂大眼睛黑皮肤，看着不似中原女子的模样，熟络后白雾问过她是哪里人，青桂也不遮掩，直言自己没有姓只有名，是李执从一棵青绿的桂花树下捡到的孤女，是夏迟国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白雾无法想象那种整个世界被一个人充满的感觉，在王府的日子，清闲到偶尔她会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株植物，只要安安静静的长在园子里，看着云卷云舒，风吹日晒就好。偶尔又觉得自己像是李执饲养的金鱼，虽然受着他的照拂，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偶尔趁他睡着，跟青桂一同帮他捏捏腿，便是一天中唯一能为他做点什么的时刻。

他怕香料，怕热，怕风，怕重口味的食物，怕累，还怕孤单，从前以一敌百威名镇四方的大将军，被病痛折磨至此。他就像是书房里摆着的花瓶，连擦拭都要无比小心。

青桂怕人发现李执的身份，一切近身事宜全都亲自料理，像一只围着李执打转的陀螺，刚来时她还曾猜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想来只觉着自己龌龊。

她有大把的闲暇时刻，从姐姐下次聚会要穿的衣服想到发饰，从园子里稍微平整的土地想到大概能种什么，再就是，她那个连面都未曾正式见过的王爷夫君。

从前姐夫读书时，看着他与姐姐男耕女织，也觉得美好，但不知怎的，轮到自己就仿佛思绪枯竭，连想象都想不出个大概，她只觉得这人能够为朋友付出至此，应该是个好人，可好人，就一定是好夫君吗？白雾觉得不然。

就像李执，他总是坐在能看到园子的地方发呆，白雾想跟他多说说话，但怕他咳嗽，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陪着他默默看雨就好。

“夫人醒了，想跟姑娘说说话。”喜琳来传话。

白雾拿了从家里带来的话本，想着有空念给他听。

“夫人。”

李执挥手遣散了女使，“白姨娘，过来坐吧！”

白雾应了声，坐在他床下的榻上，“今天身子可爽利些？”

“还是老样子，阿远送了信来，你可要一块看看？”

白雾不知道该不该应声。

“你对他陌生，等他回来就好了。”李执撑起身子要去拿枕边的信。

“我来，”白雾咬了咬嘴唇，“你躺着罢，我读给你听。”

李执点了点头，他怕风又怕热，这几日一直闷在屋子里，整个人都染上了苦药汤味，眼下皮肤又黑又肿，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白雾拆了信封，展开厚厚的信纸，“妻荏安，夫在关外七日，不知身体可好，南疆之事顺利解决，本该立刻回程，但事由复杂，目前我与阿执同日启程，护送南疆太后回西域，以期与西域交好，开互市，我已经发出请命文书，估计会比此信更快到达，若圣人不允，还请夫人修书一封呈予圣人，告知我此行目的，免得途中过长，圣人起疑。夫远。”

第一页就到这里，白雾翻开第二页，却是娟秀的女字以李荏名义写的陈情文书，想来应是真正的李荏所写。

“我和阿荏，从前读书时会互换衣服装作对方来戏弄夫子们，久而久之就能够模仿对方的笔体，只是写字太多容易暴露，便约定若有长信，由对方代写，”李执说，拿起妹妹的笔迹抚摸，“一连七月，我与阿荏，七月未见了，她每次回朝复命也待不了几天，如今见到笔迹，心中思念更甚。”

“信上说，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