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们撒了太多的谎（1/2）

城外，一袭素衣的夺格和丽娜一同出来送别，他们要送的，不仅是李家军队和盛王一行，还有南疆太后祖合热。祖合热形容枯槁，缩在木车上由侍女推出，刘远亲自将她抱上马车以示尊重。

“感谢盛王护送我姑母回家。”丽娜和夺格同行跪拜大礼。

“你们二人都是心系子民的好人，我相信南疆从此定会国泰民安。”

“是，我们一定会……”刚站起的夺格满脸惊讶。

刘远从贴身香囊中拿出文书，“扈朝与南疆同向安定，愿情谊万年长。”

夺格拉着丽娜就要再跪。

刘远抓住二人的手臂，“如今你我同为封王，我还没有封地，于情于理也是我该向你行礼。”

“你我从此便是兄弟。”

一双手紧紧相握。

白雾坐在廊下，看着雨滴顺着房檐流下，滴滴答答的声音杂乱却让人心安。

那日他们终究还是没能去到白云寺求符，上午还晴空万里，临行前忽而就起了冷风，风裹着雨，淅淅沥沥一连下了六天。

白雾正看着一口大锅，里面熬着金红粘稠的汁水，烧火的象灵满脸都是灰，像是掉进土堆一般。

“白姨娘，你说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我不知道。”白雾说着，用大勺翻动那些黏汁防止粘锅。

“阿远。”

刘远一回头，便看到那与家中妻子无异的面庞，究竟已经多久不曾见过已经记不清了，她的皮肤黝黑更甚于丽娜公主，笑起来眼白似乎都泛着蓝色，像两轮月光似的。

“阿执！”

天地苍茫，他们说是开路，骑马同行于众人之前，中间隔着几里，远远地看去像皮影画里的剪影。

“阿执，过得可好？”

“开春便总是咳，换了几个太医也是不好，我总叫他多走动，但又怕他夜里腿疼。”

“他开始腿肿了？”

“我不瞒你，”刘远攥紧马鞭，“他不让我说，但，我们三个都清楚，他，怕是不好了。”

李荏看着远处的快要西沉的太阳不知在想什么。

刘远再三斟酌，“你该回去一趟。”

“五年已是不易，我知道。”李荏闭上眼睛，尽管从那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设想那般场景，但当真的近在咫尺，却依旧觉得无法承受。她现在是李执，统领全军的伏岭将军，她有大把情绪可以发泄在战场上，而身边这个人却不能，他日日看着，日日端着，心中装了再多，也无人倾诉。

“还有一事，说来难以开口，”刘远说，“宫里希望你回去一趟。”

“公主依旧不嫁人吗？”

“蒙古那边来了人，圣人子嗣单薄，只有姐姐刘意可以指望，但她就是不愿意。”

“我不敢回去。”

“怕他难过？是啊，立春家宴回来之后，他在屋里待了许久，碗盏砸了一地，连我都不让进门。”

“总这么拖下去皇家脸面也不好看，再者说，蒙古使者也必定要有个答复，送完西域长公主，我便回京。”

刘远感觉身边熟悉的人开始变得不那么熟悉，五年的战场生活改变了太多，她不再是那个一心一意模仿哥哥的小女孩，而是成长为如同骄阳般耀眼的大将，若是当年不曾发声如此变故，或许他们兄妹联手就能改变如今的时局。

“阿执信中说，你寻到那个女子了？”

“我还不确定。”

李荏没再询问，瞭望片刻拉住缰绳策马返回，“再往前走有湖泊，我们加快脚程，赶在天黑之前到湖边扎营。”

“近日夏迟可曾来犯？”

“南疆宫变之事总会传到夏迟，想来会安分一阵子。”

“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我从酒杯倒影中得到的信息简直令我难以置信，从我们领命到兵至南疆，你顶多有五六日的功夫，怎么就把消息摸得这么透？”

李荏露出爽朗的笑容，“此事还真就是机缘巧合，我与哥哥筹谋着，要最大限度利用伏岭将军的名声，便提前写了很多信件送给从未公开反对过扈朝的各国国戚，丽娜公主不是中原人，只懂中原文字，根本看不出不同字迹的区别，虽然此次南疆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但从第二封信起，就是我在与她聊天。”

“你就从那时觉得此人可用？”

“傻阿远，我哪有那般远见，只觉得公主年龄虽小，但统筹帷幄，颇有大将风范，若不是西域王子嗣众多，怕是做个女王也是担得起的，我只是喜欢她聪慧过人，愿意与她闲话罢了。”

“她与夺格的事你也知道？”

“当然知道，她此来南疆，还是我劝她与夺格说清心意的，毕竟她身份敏感，是这代的长公主，无论是哪国求亲，求的都一定是她，我只想着怕夜长梦多，早些定下终身，没想到夺格野心更甚。”

“夺格此人聪慧机敏，南疆王看中他也大抵因为他身上有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他私下修书予我请求扈朝军队支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