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失控（1/2）

一个娱乐性质的校园晚会反而比校官方组织的要聚得多人。

只有学生才知道学生想看什么，外加毕业季的情怀使然，大舞台人声鼎沸。

林洋洋没头没脑，说要叫周序便是真的叫。

但贺予龄一直到上场都没看到人，她的节目排在后半段，前边的时间溜去观众席当观众，周序的位置一直留着。

她心不在焉表现得很明显，觉得气也该气够了，这支舞蹈是他从排练就一直跟着看的，怎么能正式上台了反而不闻不问。

林洋洋嗅到了苗头，举手机偷偷拍下来。

贺予龄把头发盘的很紧实，头颅长得非常优秀，哪个角度看都很漂亮。舞裙及踝，上半身露出肩颈和手臂，翘着腿撑着下巴看舞台的样子松弛又梦幻。

个人光芒盖不住。

安安静静看节目。

她看着看着目光就开始空洞，状态都给林洋洋拍进去了，她一无所知。

要进后台候场的时候周序还是没来，贺予龄拽着裙角走，小声叹息，本来舞蹈跳的主题就蛮让人伤心的，他还铁了心给她添堵。

舞蹈的灵感源自肖旗对她这个人的观察，结合那一个刺骨难挨的寒假事迹编出来。

贺予龄在钻研古典舞之余也会接触别的舞种，比如上一年就跟林洋洋学了点国标，有事没事当调味剂玩一玩。今年的方向是比较抽象的现代舞，但太忙，学得不太好，就跟肖旗融汇几个元素做一支当代舞。

他们这群人已经知道贺予龄将要放弃舞蹈生涯，都觉得蛮可惜，蛮无力。

跳的就是个没什么新意的为现实放弃梦想的故事，只是带入了个人情感，心境便跟着故事走。

一个女孩从启蒙到投入再到挣扎走向脱离的全程用五分钟演完。

谢幕致礼的时候贺予龄的情绪仍在戏里，肖旗把她牵下台了才真正是她个人的情绪爆发。

喉口很噎，鼻子泛酸，她自觉矫情，多愁善感过于感性，忍住了。

又有些难以控制。

是非种种和过往在脑子里轮番演绎，眼泪掉了一滴，伫立在下后台的台阶上深吸气。

肖旗理解，要把舞跳好就得全身心浸在故事当中，何况原型是她自己。

他虚虚抱她一下，安慰：“还有两年呢。”

两年，他一提醒，贺予龄更焦心了。

数年的压抑和最近的烦心事一起造成了她的失控。

眼泪掉第二滴。

肖旗叹气，转身，就在此刻见到了匆匆而来的周序。

他小声提醒：“周序来了。”

贺予龄抬头，那人就远远站在后台中央，头发修剪过了，穿的T恤是她买的，右手拿的小蛋糕是她爱吃的。周身人头攒动，他清朗帅气，整个状态都回到了之前的样子，气够了，来找她了。

候场的舞蹈演员对这个外来人上下打量。

知情人交头接耳，低语阵阵。

贺予龄看清他的脸不过两秒，眼眶迅速被泪水盈满，视线模糊一片。她眉心皱起，神情委屈，抽噎一声，眼泪成线。

从没这样过。

没人见过她这样。

有相熟的同学适当夸奖加安慰她。

但她统统听不见。

周序大步上来，朝肖旗轻轻点头，而后牵她走，穿行过人群，拐出后台，进到一间乌漆嘛黑的置物间。

摸索着把灯打开，然后用力把她摁进怀里。

“对不起。”他说。

贺予龄只是埋头无声地掉眼泪，方才的隐忍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决堤释放。

紧紧揪着他腰后的布料，哭得手都颤抖，片刻后，觉得没出息，快速平复两下，推开一点，仰头看他，泪眼婆娑。

周序的心也被她揪着，骨头根本硬不了几天，一个视频就让他摇着尾巴来道歉。

她一掉眼泪他就觉得全天下都该垫在她脚下让她摘她想要的东西。

他擦她的泪，把粘在脸上的道具羽毛拿下来，亲她的额头，跟她说：“是我的错。”

贺予龄不想说话，蹭进他的颈间感受他的体温，双手从他腰际扣上肩胛，她等这个拥抱等了好久了。

在周序出现之前她是习惯自我消化的，他出现后就吃过了被他提供情绪价值的甜头，尽管仍旧不爱多言，却也产生了无形的依赖。

习惯了往回看就有他的身影，亲一亲抱一抱就能治愈，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喜怒从而做出应对，这便是优质伴侣的重要之处吧。

静静平复了十分钟，贺予龄带着鼻音问：“这就是你想要的样子吗？”

从茫茫人海中选他一个单项答案，对他独有一份依赖和眷恋。

周序的手掌摩挲她的后颈：“要你爱我，不想要你难过。”

她说：“这样算吗？”

“算。”

算是爱了吧，她又没有情感障碍。

两颗心仿佛系在一起，一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