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秤（1/2）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贺晴礼车开得慢。

贺予龄便一直在补觉，她这几天怎么睡都睡不醒，一直处于似睡非睡的浅眠状态，伤神到不行。

这顿饭虽然约的午饭，但贺晴礼觉得有必要带她去产业中心转一圈。

一整个上午除了在车上补眠放松的时刻，其余时间都处于兢兢业业的营业状态，被各位总簇拥在中穿街走巷。

贺晴礼是一副视察做派，所有人都忙着给他做汇报工作，就不怎么跟贺予龄扯世故话题，倒也不算辛苦。

只是处于刚开年的时节，她更像是个来派福利的小主子，关心员工这点得做到位。

开年红包说加厚就加厚，食堂说加餐立马就招呼人备大餐。

贺晴礼在工作上唱黑脸，她就在思想上做鼓励。

一来一回配合得很好。

在俩人转战餐厅的路上时，贺晴礼说：“他们下一年肯定烧香拜佛都盼着是你来。”

贺予龄勾嘴：“下一年他们还这么不给力哪里有脸见我。”

贺晴礼无话可说，给她一个认可的目光。

午餐订在一个园林主题的餐厅，苏式园景，进包厢需从栈道渡过一方碧湖，树梢和假山上都故意留了些积雪，清幽十足。

贺予龄走在贺晴礼的身侧，他一直同人说着话，她目不斜视跟着侍应进包厢。

包厢内的装潢也古香古色，木屏风在门内做隔断，空间设计感和隐私需求很好地做了平衡。

饭桌交际贺予龄全程在线。

他们叔侄俩一个开车，一个有伤，都不能喝酒。

尾声的时候一个秘书办的姑娘跟贺予龄玩开了，拿捏不准说话的分寸，她小声地同贺予龄唠：“最近网上传了好多事情，我一直觉得你怎么可能是那样，明明看面相就能看出来的纯善，今天一见到你我都觉得天啦，怎么有这么气质脱俗的女孩子，你还没有架子，完蛋我真的会喜欢你的。”

贺予龄温温柔柔地笑。

打小就听惯这种夸大其词的吹捧，不怎么放在心上，但觉得女孩子真的是可爱到要命的生物。

明明这位小妞怎么说也比她大好几岁，职场界限应该比她更懂得谨慎才对，像这种不着边际的马屁不该往她的私事上拍。

贺予龄不恼，喝一口茶，回得很官方：“谢谢你，网上的东西我不在意，你们也别过多注意，没什么营养。”

“那你应该是跟周序在一块儿的吧，我刚去洗手间见贺总打电话他念了周序的名字，你不是说了跟一群朋友在山里滑雪来的，好般配啊你们，郎才女貌。”女孩给她暗暗竖一个拇指。

贺予龄脸上仍是笑着，目光短暂愣了愣，几秒没回话，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她的反应让那女孩收敛了点，转话题：“我同事在群里都发疯了，一直说好喜欢你，以后你空降过来就好了。”

“一切都有可能，你们加油，我也加油。”贺予龄驾轻就熟地两个人添茶。

“你性格真的好好。”

贺予龄没什么心思聊闲话，那女孩一提周序她就觉得堵了块巨石在心口。

他现在在做什么？是觉得诡计败露了装死扮乖博同情吗？

还是因为她的猜忌和冷待真的伤心了。

想着想着贺予龄又觉得自己过分了点，自己还没弄清楚真相呢，怎么能就先给他吃一通冷暴力。

对真相的恐慌和对自己的反思一同给内心施压。

她顾不得表情管理，过于长久地对着一个方位出神，那女孩轻轻推她的手臂问怎么了。

贺予龄快速眨眼，浅浅微笑：“我先去趟洗手间。”

她没去，出了包厢慢慢逛到了庭院外。

庭院外除了一张小塘还有一方鱼池，鱼池上结了薄薄一层冰，冰底下竟还能见到鱼悠悠游动，红的黄的黑的散落在内，雾蒙蒙怪有意境的。

贺予龄穿着米白的绒衫，静静立在池边。

思绪云游。

既不能草率界定周序的情意，也不能放任自己沦陷。

没能想出一个两全的对策。

良久。

……

入门处有接待来客的动静。

贺予龄被侍应的声音打搅，条件反射看过去。

她刚好隐在假山处，看不见来人，复又回头观赏鱼池，呆呆顿住半分钟，最终从口袋掏手机，最近一个通话记录就是周序。

指腹悬在他的名字上。

迟迟未拨。

“贺晴礼——”一道女声蓦地远远地、低低地传过来。

贺予龄看过去。

她这视野不好，假山和苍松影影绰绰遮着画面，依稀能看见一位高挑华贵的女士在主厅的廊前。

给她一个气质超群的背影，而女士身前的男人是贺晴礼，尽管视野受限，贺予龄还是一眼能认出自家小叔。

当下心跳漏掉一拍，直觉那个人便是这团纠葛中的另一个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