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彩色（1/3）

这一面，她没什么心情跟小冉聊天。

瞿染还没组织好语言，浓眉压眼，眨眼频率慌乱，默不作声地开车，贺予龄低头给林洋洋回拨一个电话，嘟嘟嘟声在车厢里回荡。

后来在贺予龄跟林洋洋本人对上话，瞿染才捡起他散落一地的细碎心跳声。

压迫感使得时间被拉扯延长，明明也就过了不到十分钟。

车速飞快朝着桑水湾去，车外景色倒退模糊一片，想要掌控车速这一点让贺予龄感受他的反制，不可能。

贺予龄一点都不怕。

前车把速度压下来，瞿染看一眼副驾一侧的后视镜，不具备变道条件，冲不过去这个路口，规规矩矩得等一个红灯。

他快速润了下嘴唇，把外套拉链哗啦一下子解开，手重新回到方向盘上，两秒后侧头，开口：“桑水湾是你家的产业吗？”

贺予龄微怔，视线从平视前方移向他：“不是。”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这句呛人的话没说出口，这时候上来胜负欲，容易给人错误的引导信号，而后她主动说明情况：“朋友追尾了，我得过去看看。”

“刚刚打电话那个？”瞿染只跟她对视一眼，很快瞥回道路，问完觉得明知故问，“他听着不严重。”

贺予龄点点头：“不严重，但车是我的。”

瞿染似乎觉得她这句话听着有意思，嘴角抑制不住轻微地勾了下。

“人没事是万幸。”他用手指敲击方向盘，“不过，桑水湾门口豪车挺多。”

贺予龄彻底不看他了，抱着臂，偏头看车窗外的路口，那有个卖烤红薯的摊子，大脑会骗人，视觉和嗅觉产生联想，她仿佛闻到了那股甜腻的香气，她眯着眼说：“不管怎么着，我都得摊点责任。”

瞿染随着她看过去，车厢安静了几秒，她察觉，转头前他迅速问：“我姑说你没吃饭，你现在想吃这个？”

他说着话，没耽误车子首当其冲地起步飞驰。

贺予龄说：“不吃。”

但他不理，车驶过了路口就停到最近的一个公交站台处，“咔”一声解安全带下车，贺予龄哎了两声他充耳不闻。

她靠回椅背，从后视镜看着那人雷厉风行的背影，轻啧一声。

两个烫手的烤红薯塞进她怀里，焦甜味充盈车厢，瞿染关车门的风使她的发动荡一下。

贺予龄看他的眼神又回到刚上车时那副样子，只是他的不安统统藏好了，适应能力特别快，不着痕迹地回归司机角色。

两个红薯贺予龄只吃了半个，桑水湾到了，公路通畅，桑水湾门口外的露天停车场规规矩矩停着车，远远就能看到两个交警在跟一个穿着年轻的男人交涉。

瞿染找了车位停好，贺予龄下车走近交谈的三人才看到车子损坏程度，同时才认出通话中的那个人。

王匀易。

而身后的瞿染骤然停顿的脚步声更为戏剧化，他穿行在两排车位的过道中，听着王匀易不确定地叫出贺予龄的名字。

瞿染怔住两秒后眼神往四周搜索。

贺予龄扫一遍这的人和车，拢住被风吹起的衣领，问王匀易：“人呢？”

“是你啊？！”王匀易还没反应过来，三两步侧身别过交警来到她跟前，百思不得其解，“你……跟他？”

王匀易表情夸张地朝车里给她指方向，看到后头跟过来的瞿染，更迷惑了，越过贺予龄对着瞿染和她的背影来回地指，一下子摸不清这里头的人物关系：“你小子？”

贺予龄没管那么多，自己的车被撞得引擎盖掀开，车头损坏严重，她直直往驾驶座那边去。

车门一打开，林洋洋就杵里头坐着呢，人挺平静，额角淌着条半干的血迹，她掰过他的脸细细地观察伤口

她手凉，这么碰到林洋洋的皮肤倒是让他瑟缩，又不太敢躲，只敢小声地连连说道：“没事没事没事。”

与此同时，五米开外，瞿染插着兜，视线在王匀易的车屁股停留片刻，问他通没通知周序。

王匀易仍是一脸迷惑，想都没想直接答：“有周序什么事儿？”

那边交警对着贺予龄问话，王匀易紧忙小跑着去勾搭一位交警小哥的肩头：“人来了才知道都是朋友，我们私了，私了啊，哥。”

贺予龄看林洋洋是真的没什么要紧才转头应付交警，瞿染就全程当局外人这么看着，看着她将烤红薯和随身的包一起丢进林洋洋怀里，看着她从善如流地跟交警谈着话，看着她分神摁住车座里往外钻的人，看着她礼貌点几回头后熟稔地去抢那人的手机，看着她边听王匀易油腔滑调边从手机获取信息后抬头莞尔一笑。

贺予龄没存过王匀易的电话，他们的交流都基于徐晗，方式止于微信，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的声音，而林洋洋这个人给她的备注就名字仨字的首字母，王匀易拨号时根本没法认。

林洋洋从徐晗嘴里听过不少关于有关王匀易的，独独就没见过这个人，发生这种事第一反应可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