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本性（1/3）

小辫听毕抬头，看贺予龄不做任何思考，也不看任何文字描述，直直地找这四个字。

他应下：“稍等。”

她点完便一眼不落地看着，拇指捻动食指的戒。

那小辫离开了两分钟，抓了把白茶泡上，热水流进瓷杯与上升的水汽对冲，盖上盖，又从一边的冰桶给雪克杯装上碎冰，把白茶过滤晾着，紧接着往雪克杯倒30毫升文君酒，5毫升苦艾，一块方糖碾碎，摇匀，手切不规则冰块垒满胖圆的玻璃杯，倒入泡好的白茶，酒从雪克杯中倒出汇合，在顶部加上蓝宝石金酒，冰块从酒液中上浮冒头，再用烟熏枪打出烟云。

五分钟调制完毕，小辫擦了擦杯底，给她递出去。

入口柔顺，然后是茶的回香，夹着一丝苦艾的涩，不寻常的搭配，不似常规的顺口，但能意会到周序所想表达的感觉，这几样所碰撞出独特的复合口味，是一种割不开放不下的交杂缠绵，配合名字的一个大背景下的心理暗示，余味很足。

要那样形容一支舞蹈也可以。

不是贺予龄喜欢的口味，但魔力就在这酒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想彻底尝清辩明。

小辫问：“怎么样？”

她只点点头，不搭话，对探讨实验新品的兴趣缺缺。

身侧走近的男女吸引走了她的视线，他们一路声儿都特别大，分不清到底是兴奋劲还是真的在吵架，双人行不找卡座儿却往吧台这边来，坐到她的左边，屁股粘凳后自觉场合变化才噤声，男的浅淡说一句不好意思，转头后又复回来打量她，女生也看过来。

上一秒还知道讲文明下一秒就打回原样。

贺予龄迎视线，那男生手里还夹着烟，雾往这边飘，她不躲，眼神上上下下将两人扫回去。

驻唱歌手这才开始上班，试音的声响传过来，灯光变换，从柔和地扫射到随着预热音乐的鼓点频闪。

男生从口袋掏出烟，试图展开交流，他磕一支出来，捏着烟盒朝贺予龄递。

她不动，小辫从一旁介入：“你们喝点什么？”

女生隔着一人从那边喊：“美……”

“不抽，谢谢。”贺予龄说。

两道女声同时在男生的两侧响起，一道被打断，一道平稳拒绝。

打量的视线开始变得不友好，两个人被她一个压住，从细微的表情变化能够直观感受到，燥意被激了上来，音乐声激昂的鼓点铺垫过后是电音，尖锐悠长的电音，几秒后，随着一记砸琴音全场的白光乍亮。

男生率先让步，缓个气口，点单，他们与小辫沟通的时候，贺予龄看见了小辫的烟盒，她盯着那儿抬下巴，小辫意会。

打火机嚓一声点烟，她吸一口，猩红一点扩散，拿起那杯酆都烟云去找了个桌儿听歌，皮革包挂肩上，外套挂小臂上，一手拿手机，一手夹着烟握酒杯，穿过零星几人，到大片人群后方，隔着两桌，坐下。

贺予龄今天实在没有什么好心情。

这个举动无疑是个挑衅，那对男女更来劲了，聊两句便就要看她一眼。

贺予龄背靠沙发，八九小时没进食的饥饿感突袭，她招手要了个果盘，刷手机挑餐厅。

乐声还是闹，一道男声使劲拉氛围，前头的人都被带动起来，独独她一人靠后坐，脱离群体之外，香烟燃烧微弱的热感烤着指节，镭射彩灯一遍又一遍地打在身上，人脸忽明忽暗，徐徐上升的烟雾漂浮不定地跟发丝缠绕。

一根烟抽完，没找到有食欲的餐品，在将就备选的几家中犯难，烦躁与饥饿感交织，再分心抬头会会那一对男女。

呼吸蓦地被打乱。

这一眼就看见了往那儿走的周序。

踏着一连串的细密贝斯音。

贺予龄轻轻地呵出一声气音。

只见周序直奔吧台，小辫手头的工作停下一瞬，两个人沟通两句，小辫拳头一歪，拇指朝这里指，周序跟着转头。

他穿得不太像个男大学生，平整的衬衫外是贴身的西装马甲背心，大衣被他拎手里，跟他身上这套两个风格，倒也能搭上，不违和，头发往后梳，相比上次见面的长度要短一些，不是女孩子压根看不出来的相差度，属非常注意他个人细节的人才有的敏锐度。

个子高又挺，盛气凌人，这身打扮，肩颈那一块儿的美感一眼就被她捕获。

不知道是从哪个场合遛出来的。

贺予龄就这么看着他款款而来，同时看到他身后那对男女变本加厉，连带着身子都转过来，更放肆地盯着。

周序步子大，没几步就到了她身边，眉眼的愉悦不掩饰，嘴角的得意也不掩饰，身子隔开扰人的视线，将目光统统都收在他身上。

坐到她身边，膝盖相碰，两股烟草味交融，她仿佛能在喧嚣中听见他呼吸的声音。

她两腿交叠，支手托下巴。

周序呼出一口气：“像不像？”

酒跟舞像不像？

“像。”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