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纸坊店兄弟闯祸（1/2）

入夜了，有点微风，门外的团丁有点困了，不住地来回走动。路上的日本兵也关了哨卡，三三两两坐下休息。胖团丁急了，骂骂咧咧地说：

“他妈的，送个酒菜怎么这么难，他到底送不送呀，老子饿坏了。”

天生说：“再等等吧，他说送就会送的，不会骗人。”

瘦子也说：“已经等不及了，再等一袋烟，要是还不来，明天就对他不客气。”

天啸这时指指远处，说：“老总你看，有人来了。”

果然，哨卡处，一个人提着饭盒轻快地走了过来。两个日本兵用枪一挡，那人高举饭盒，说：

“给保安团老总送酒菜的。”

日本兵伸手抓了些菜，又抓起酒瓶抿了几口，递给他说：“开路。”

两个团丁迫不及待地接过饭盒，端出酒菜，猛吃猛喝起来。那人从盒中又抓出几个馒头，说：“老总，我给他们送几个馒头。”

团丁看了看他手里的馒头，说：“送吧送吧，快点。”

天生装做刚刚听见的样子，大声问：“表哥，馒头送来了没有？”

正是白玉兰，还是白天灰头土脸的装束，脸上又贴了一个大膏药，白玉兰从腰间摸出手枪，和馒头一块递过去，小声说：“快吃吧。”

天生先把手枪藏在屋角的草苫底下，拿出馒头和天啸大口吃起来。

白玉兰走了。两个团丁也吃饱喝足，又踱了一会步，瞌睡上来，便抱枪坐在门口打盹。

夜深了，门口的团丁轻轻拉出鼾声，哨卡处的日本兵也开始昏昏欲睡。两个团丁有时忽然惊醒，抬头看看，有时站起来转两圈，然后再爬窗口看看，问一句：“小子，睡着了吗？”天生两个不理他，倒在窗下装睡。团丁依然抱枪坐下，不一会儿又拉起鼾声。天生和天啸俩兄弟趴在窗口望望，见四周已无动静，便拉了一下门，想不到那门“吱妞”又响了一声，胖团丁被惊醒，喝道：

“干什么，想逃跑？”

天生打个哈欠，说：“打磕睡，碰门上了，妈的，头上碰个疙瘩。”

胖团丁不再吭声，又眯眼睡去。天啸站起来，对天生笑笑，掏出小鸡鸡，对着门枢洒下一泡热尿，再动那门，竟没了声音了。兄弟俩抓住门枢底部，往上一抬，门被摘掉了。天啸“出溜”就钻了出去，天生身体偏大，侧着身子躺倒才慢慢爬出来，再看那两个团丁，抱着膝盖呼呼睡得正香。

月亮刚刚爬出来，四周还是一片昏暗，哨卡处的日本兵面前是一堆燃尽的篝火，头顶的一根电线上扯着一个灯泡，两个打鼾的团丁头顶也顶着一个昏黄的灯泡，发电机在不远处的一个屋檐下“突突”响着，偶尔也有巡罗的士兵转过来，咳嗽两声，以唤醒瞌睡的士兵。

天生天啸躲在一个屋后的阴影里，向灯光明亮的地方观望，只见白天那气球依然在空中飘着，下面有一根绳子，挂在一棵树上，气球下面吊着的东西，在空中轻轻摆动。气球下面的场地上，亮如白昼，中间有一个大帐篷，四角四个小帐篷。帐篷里并排躺着日本兵，一排摩托车停在帐篷后边的小路上，拐角处有马匹“扑扑”地打着响鼻。

天生看着那个白白的气球，说：“三弟，这个气球可能很重要，咱把它弄下来，让它飘不起来，怎么样？”

天啸说：“看我的，我去把它拽下来。”

天生说：“那里离他们的帐篷太近，别让他们发现了。”

天啸摆摆手，往气球方向摸去。天生怕气球太结实，撕不烂，又摸到帐篷边，从枪架上抓起一杆枪，拨开刺刀，轻轻走过去。天啸拽着气球揽绳，晃了几下，又放手，躺到一顶小帐篷下面的阴影里。日本兵没有反应，天啸又解开揽绳，猫腰牵着向外走动，气球也跟着，似走似停。天啸看日本兵没有反应，迅速拉下来。天生端着枪，连划几下，戳了几个窟窿，气球顿时瘪了，瘫在地上。天生说：

“快走。”二人跑了几步，好像少了点什么。天啸说：

“哥，咱这样走不行吧，还得把那匹马弄过来。”

天生说：“对，咱去牵马。”

马厩就在不远处的拐角处，有马匹还在打着响鼻。二人摸过去，有七八匹马，天生找出秦安的白马，矢野一郎的大洋马也在里面。本想牵大洋马，又怕大洋马不听话，牵了白马往外就走，走过一个小帐篷，想不到那白马竟“扑”地打了一个喷嚏，帐篷内便有人问道：

“牵马的，什么的干活？”

天生不敢回答，拽着马向外就跑，天啸赶上去，俩人飞身跳上，那白马竟听话地向前跑起来。

后边日本兵营里一声哨响，四周立即大呼小叫起来，所有的灯都亮了。两个团丁看到房门被端掉，也喊叫着跑步报告。跑步声，报告声，呼叫声乱成一片，还“叭叭”响起了枪声。两兄弟回头看看，兴奋地喊道：

“小日本，你们请回吧，小爷我回家去了。”

等日本人的摩托车响起来，白马已跑得无影无踪。

沉睡在夜暮中的郑家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