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少川惠敏遇秦安（一）（1/2）

日本人的西进计划被黄水打破，队伍一度被冲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又突围不出，只好缩在一处，等待援军到来。地方村民和自卫武装趁机出手，打得日军措手不及。矢野一郎抢来的五万多斤粮食遭到冯少川游击队的伏击后，也灰飞烟灭。在黄水卷来的一霎那间，矢野一郎借着一辆摩托车侥幸逃脱，回去后又被佐滕智夫骂得狗血淋头，气得哇哇乱叫，发誓要找到游击队，一举歼灭。他们纠集了一批汉奸特务，又收买了县保安团，每天派人在各大乡镇之间游走。同时利用热气球，侦察正规部队和地方游击队的各种信息。

金牛岭兴国寺中的伤员已见好转，冯少川也能拄着拐杖，慢慢独立行走。经过几天的接触，他和叶惠敏的感情迅速升温，相互印证了对方对自己的情感。在山河破碎，战火纷飞的岁月中，叶惠敏和冯少川有了几天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日子，内心充满了巨大的幸福感。叶惠敏受伤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她同意跟他一起去拜见未来的公婆。而他，只能拜见她的姐姐和姐夫了。

其实，郑满囤和叶惠兰早就看出了端倪，也从叶惠敏的照片中证实了这个冯少川就是父母为她订下的那个婚约。现在天赐良机，水到渠成。郑满囤和叶惠兰同意他们去拜访冯少川的父母，以便早日成婚，省却双方许多牵挂。

冯家湾离叶家坪三十几里地，离郑家庄却仅有十四、五里。由于冯少川腿脚不便，郑满囤又套了马车送他。冯少川坚持要自己赶车，郑满囤也不勉强，备了几十个大洋交给他，要他买些东西回家孝敬爹娘。

已经有四五年不回家了，冯少川觉得应该买些东西。叶惠敏初进婆家门，空着手似乎更为不妥。于是决定绕道县城，顺便也看一看鬼子的动向。

绕道县城，需多走七八里路。两人坐上马车，有说有笑，心情十分愉快。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空气湿润，雾气袅袅，两旁的白杨沙沙作响，叶惠敏靠着冯少川的脊背，闭上眼睛，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穿着大红袄被冯少川抱进喜气洋洋的洞房里。几年来，她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憧憬，这一次，抱她的那个男人终于明晰，线条流畅起来。冯少川的照片已经微黄，但照片上的人依旧精神。一身戎装，双目炯炯有神，鼻梁挺直，嘴角坚毅。怪不得叶惠敏未见其人，仅凭一张照片就让她心有所属，矢志不移了。

由于大水的缘故，县城内闲杂人等多了起来，到处都是人，其本都是本县的难民。金牛岭以东的许多村庄都被淹没了，没有被淹死的就逃到了西边，没地方去，就在县城踟蹰，看见有人买吃的，就在一边眼巴巴的望着，也有的挨门挨户的讨要，被人训斥也面不改色，只要给口吃的，怎么着都行。所以，这时候的县城就乱糟糟的，小偷小摸，抢钱抓包的现象比比皆是。日本人也不希望这些情况发生，所以就增加了不少地方力量来维持秩序。

因为难民众多，城门口的盘查就松了许多，冯少川带惠敏进来的时候，原来的日本兵就换成了保安团的人，保安团也知道这些人大都无家可归，所以也干脆不管。冯少川驾车进来后，看到城内熙来攘往，卖小吃的，卖服装的，卖鞋帽和儿童玩具的依然开门营业，但客人却不多。一堆堆逃难的灾民们成群结队的涌来，影响了人们的情绪，影响了日军的巡逻和保安队的治安秩序。因为他们并没有钱买东西，只等着别人的施舍和偷窃，所以挨打后的哭泣声、责骂声，哀告声和喊叫声不时传来。冯少川刚把马车停在一家服装店门前，叶惠敏就阻止说：“咱进服装店干什么？”

冯少川说：“你要见公婆啦，不想穿一身好衣服？”

叶惠敏嗔道：“看你能的，不是想给自己脸上贴金吧？”

冯少川说：“给你买身衣服，怎么是为我脸上贴金？”

叶惠敏说：“这还用我说吗？穿好一点，你家街坊邻居见了，会不夸夸你？”

冯少川说：“那咱不买了，我看你这身服装也不错。”

叶惠敏说：“就是嘛，我穿的又不破，咱有钱还是给爹娘买点东西吃。”

冯少川道：“哟呵，还没见面呢，就喊上爹娘啦？”

叶惠敏捶他一下：“去去去，你少贫嘴，再这样我不去了。”

冯少川不理她，自己拄拐走进成衣店。叶惠敏也跟了进去。

二人商量着买了一件湖兰色短袖束腰碎花上衣，又买了一件黑色长裙。为爹爹买了双鞋，为母亲买了头巾，又去点心铺买了果脯、大苏，年糕等东西，看起来像了点样子，这才牵马离开。

可是刚把东西放到车上，从前边就伸过来一只手，抓起果脯，飞身就跑，少川想追，可他腿脚不利索，怎能追得上，惠敏一介女流更追不上。这时候，从他们车后忽地窜过一个人，朝那小偷飞快的追去，边追边喊：“站住，再跑就开枪啦！”

那小偷哪里肯停，边跑边撕开纸包，往嘴里送。正是因为他贪吃，才耽误了跑路，没一会儿，他真就被追上了。

小偷挨了几巴掌，嘿嘿笑着，把纸包递给追他的人，一抹嘴，又跑了。

那个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