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叶富生血染征粮地（1/2）

郑满囤早上起来，发现儿子的房门虚掩着，推开门，天生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身上的衣服堆在地上，脏兮兮的，尽是泥土，不由怒道：“你这孩子，让你去姥爷家你怎么没去？”

天生揉揉眼，说：“我去了，后半夜才回来的。”

郑满囤不相信：“你姥爷什么情况，鬼子是不是也在那里烧杀抢？”

天生依旧躺在床上，说：“我姥爷不让我在那里过夜，他说那里情况太紧，天亮了说不定就会出什么事。”

郑满囤问：“会出什么事？”

天生说：“他说日本鬼子要他带头征粮，他不愿干。”

郑满囤说：“这下可好，老头子这回没有活路了。”

天生忽地坐起，神秘地说：“爹，我搞到了两条日本枪。”

郑满囤有点不信：“真的吗，弄了几条？”

郑天生伸出两个指头。郑满囤看儿子表情，不像撒谎，不由问：“怎么弄来的，枪呢？”

天生又躺下，轻描淡写地说：“怎么弄的，偷的呗，我还能怎么弄。我去姥爷家时，看到路口的日本兵正在打瞌睡，就爬过去，拿了一支，回来时，又拿了一支。”

郑满囤又惊又喜：“老天爷，你要是被他们发现，那可就没命了呀。”

天生神气地说：“那是，回来时真的被他们发现了。我拿起一支，想再拿一支，那枪架就倒了，我就赶快跑，那日本兵玩命的追我，幸亏天黑，我跑得快。日本兵看不清路，追了一阵，就回去了。”

郑满囤抓出床下那杆枪，兴奋地拍了一下儿子脑袋：“好儿子，你真不简单，我们正准备搞枪呢，你为咱们村立了一大功。”

天生困困地说：“我折腾了大半夜，泥的水的，还没睡够呢。”说罢转头又睡去了。

天亮了，叶老爷家里的黑漆大门被日本兵捣开。胡中信走进院子，推开叶老爷的房门，说：“叶老头，我看你家房子不少，征集来的粮食放在你家倒是个好地方，你说呢？”

叶老爷说：“你随便，反正你们当家，不必和我商量。”

胡中信笑道：“这还是你的家嘛，总得和主人说一声，我这人也是最讲礼貌的！”

叶老爷冷笑一声：“笑话，我家的院子我做得了主吗？别说我家的院子，我这个人还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吗？”

胡中信歪着头，皮笑着说：“你自己的身体，当然你自己做主啦，没人管得了你。”

叶老爷大声道：“你们为什么强迫我征粮？我不愿意干！”

胡中信说：“征不征粮是你的自由，你可以不做。但杀不杀你是我的自由，我们都有自己的权力，你说对不对？”

叶老爷不吭了，蹲在地上，点燃烟袋。胡中信走到他面前，背着双手，弯腰看着他，说：“叶老爷，怎么样，开始工作吧？”

叶老爷瞄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胡翻译，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叶富生自己家里都没有粮，怎么去向别人要粮食，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胡中信说：“怎么，你家真的没有粮食？”

叶老爷说：“真的没有，我骗你有什么用。”

胡中信笑眯眯地说：“叶老爷，你还是不打保票票啦，你看那是什么？”

叶老爷扭头一看登时时背过气去。老家人叶庆奎正弯腰在后院墙角的柴垛里扒开一个口子，里面露出了一袋袋满满当当的粮食。

胡中信笑道：“叶老爷，这是什么东西，这一袋袋装的都是沙子吗？”

叶老爷骂道：“叶庆奎，你这个没有骨气的东西，这些日本鬼子是你亲爹，还是你亲爷爷，你咋这么没有良心哪！”

“啪”的一声，胡中信一巴掌打在叶老爷脸上。老夫人急忙奔过去扶住叶老爷，叶老爷支撑着，推开老伴又骂：

“胡中信，你这个日本人的走狗，你这样做早晚不得好死。”

矢野一郎抽出战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喊道：“老家伙，你再不老实，看我一刀劈了你。”

叶老爷豁出去了，骂道：“你这头野猪，专门糟蹋老百姓的粮食，早晚得让你吃枪子儿。”

叶庆奎扑过来，哭着说：“富生哥，你别硬啦，粮食给他们就给他们，为他们征粮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充啥硬汉哩。”

叶老爷骂道：“叶庆奎呀，你想咋样就咋样吧，反正我是不想活了，这征粮工作你愿意干你就干，不要再劝我。”

叶庆奎不语。叶老爷指着矢野一郎，又骂：“猪，你想杀就杀，不必多说，我老叶头不怕死。”

胡中信喊道：“好，我成全你，你死后，我会照样在你的院子里征粮。”

叶老爷说：“好，我死也要死在我的粮食上。”他走到粮食堆旁，转了一圈，又转一圈，突然掀翻一个铁桶，从兜里掏出火柴就点。矢野一郎突然明白，那桶里是油。飞奔过去，举刀就劈。叶老爷已坚持点着火柴，用力扔到了洋油上。

柴堆点燃了，迅速燃烧起来。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