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山（1/2）

宋暗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死人，现代虽然网络发达，但稍微涉及到一点血腥的东西就会打上马赛克。

唯一能接触到的也就国外的恐怖片。

但那毕竟是电影，她总觉得跟现实是有一点差距的。

然而如今却看到了，只能说是确实是有差距的，现实中的要更恐怖。

她心情不好，缓不过来，一路上都没有说过什么话。

借坐在她家牛车上的老三媳妇悄悄塞过来一个红色的小果子：“这是老三给我摘的，我吃着挺甜，你也尝尝。”

就连一向护食的老二媳妇都递过来半个饼子：“你吃，肚子里有东西，就不害怕了。”

宋暗摇头，看向一旁的小梨花，她蜷缩在筐子里，似乎是睡着了。

“我没事，估计小梨花吓坏了，早知道就不让她陪我出去了。”

“那不能，小梨花虽然年纪最小，但是胆子可大嘞。”老三媳妇一脸夸张，“好几回都自己摸去林子里找你，出来的时候手里总是抓些小虫子吓小石头。”

宋暗一惊，心里咯噔一下：“我怎么没听小石头说起过？”

原来她早就掉马了吗？

“男孩嘛，自尊心总是强的。我家小文也是，不怕疼不怕苦，就是个好面子。有一回去棚上摸鸡蛋，凳子倒了，给他摔了个够呛，我远远的看着他都爬不起来了，就立刻绕过去扶他。谁知他听到我的脚步声，装得跟什么似的爬起来，跟我说地上掉了颗玉米籽，他刚捡起来。”

老二媳妇笑得露出后槽牙：“对对对，小武也是，带着琴棋两姊妹摸鸟蛋，摔下来的时候一边流泪一边说不碍事，掉得太快沙子飞眼睛里了。”

“怪不得是两兄弟，这点特别像。”

“都是随了他们爹，老大宁愿少吃也要护着面皮。”

宋暗听着她们聊着家常，完全插不进去嘴。

她的目光转向前面赶车的小石头，他才十岁，有时候幼稚得不行，但她却放心把牛车给他赶，把小梨花给他带。

宋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海中的记忆，她会觉得小石头很可靠。

“小石头啊，也像极了他爹。”宋暗翻出原主记忆中的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等到长大了，会更像。”

太阳升起，早先能依稀看清的路如今明晃晃的映入眼帘。

进了天山，不是宋暗所想的翻越山头，爬大石头，而是翻过两座山之间的峡谷，顺着底层平坦的地方过。

完全没有那种在书中看的蜀道难的那种栈道。

这条路前面已经有人走过了，估计还是不少的人，路上的草都被踏平，两边能看到有人休息过的痕迹。

刘老头带着牛车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又遮阳又背风。

一行人就在这歇了下来，准备趁着白天好好的补个觉。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一样的流程，太阳快落山就动身，太阳升起就休息，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至于土匪什么的，一个都没有见着。

只是走着走着，宋暗总感觉人似乎少了很多。

“当家的，你别丢开我！”傍晚，一个女人抱着尚且年幼的孩子，被一个男人拖到路旁。

女人奋力的伸手抓着男人，却依旧被他甩开，撕开的袖子也顺带着甩到她的脸上。

他把人一推，急匆匆的钻进人群消失了。

女人追不上，只能抱着孩子边哭边喊。

宋暗也是冷眼旁观的一名，她再次意识到，这是个吃人的荒年。

刚来的时候有吃的，超市里又能随时加餐，她其实是有把这次逃荒当做一场辛苦的远行，除了不能尽情的洗漱休息外，跟旅游没有什么差别。

直到她看到了那个被同类杀掉的土匪。

然后是这个因为粮食不够，而被抛弃在林子里的女人和孩子。

走了这么多天，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家里的粮食却都已经告罄。

“真惨啊。”宋暗喃喃道，“他们会变成流民吧。”

刘老太也沉默的坐在地上，和刘老头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石头娘，老婆子我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我们要再加快一点步伐了。”刘老太叹气，脸上满是阴云，“能坚持走到这里的都是有些家底的，但到这里也就是他们的极限了。接下来前面也有粮食告罄的，后面也有。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连日夜赶路。”

宋暗拍拍拉着车直喘粗气的牛：“那就把多余的东西都丢掉吧，分成两队，一队人休息一队人赶路。”

人换着来倒是没多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牛一直不能休息。

但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了。

“把盐喂点给它，顶多再有五天，我们就能出去了。”刘老太一边说着，一边指挥刘老大把车上的筐子丢掉。

这些筐子已经用了很久了，刚出发的时候刘老太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