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当家（1/3）

派来协助的副将死了，营帐里说什么的都有。

齐逸帆下令声称，此将不顾军令擅自行动，折损数十士兵，当惩，但因其已身亡，不予追究；若再有违抗者，严惩不贷。

同时放出的还有朝廷“不欲强攻，旨在招安”的意向。

缚龙堂内部也开始议论这件事情。

先前，堂中大多数人无故病重，本以为是鼠疫，急忙烧掉了抢来的粮草，又急忙研制药方，好不容易有转机，又听闻鼠疫只是流言。

所以，粮食无异。

那这突然的病痛是怎么来的？

缚龙堂里，粮白抢了，人也折腾了，元气大伤 ，可朝廷又不打反退，怎么说都不合常理吧。

他们落草为寇多年，与官家早已水火不容，可这事一出，谁又能保证没有那么几个想趁机攀附朝廷，谋个一官半职的人呢？

追根溯源，缚龙堂起初做大做强还是得了落魄武将的整顿，那人还是多年前叱咤风云的陆家麾下，寨中不少人因之对朝廷多有改观。

再者，当年大当家定下规矩，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侵扰平民百姓，要多行正义之事，所以这些年他们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可罪名骂声却没少挨。

毕竟说到底，寇始终为寇，就算做到跟朝廷分庭抗礼的地步，也终是贼人，但被招安就不一样了，脱去这身衣服，换上朝廷的服饰，吃着官粮，领着月俸，过着体体面面的生活。

这些话平日里没人会说，但都是心知肚明的。

一时间，缚龙堂内部有了些许裂痕。

大当家不在，只能由二当家的来主持大局。

缚龙堂的二当家黄莽是最初的领头人，也是实打实的流匪，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凭的是讲义气敢拼命，就这样聚集了一帮兄弟。

但那时只是乌合之众，后来他偶然遇见曾经的恩人，又适逢恩人落魄，他便仗义相助，这位恩人就是后来的大当家——陆铮。

黄莽对陆铮是打从心底里佩服，虽偶有争执，却也是真心敬重的，一人出谋，一人出力，才有了如今的缚龙堂。

可惜好人不长命，没多久陆铮就出了意外，临死前将自己的位置交给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黄莽为此闹了好一阵子，直到道上一位老前辈出面才强认下来。

只不过这位新上任的大当家事务繁忙，大多时候都不在山寨里，许多事务就还是黄莽安排。

内堂之中，黄莽召集了手下三个得力干将，共同商议此事：

“皇帝小儿这一出，兄弟们怎么看？”

“还能怎么着，打回去啊！”有个性急的，叫鲁继，直接拍桌子，“那群吃官粮的废物，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昨天晚上煞了他们的威风，今天正好带着兄弟们一锅端！”

他哥鲁平拉住他：“稍安勿躁，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弄清楚大伙儿的病由。”

“管那些作甚，我看就是他们使阴招，咱们东边的把守不够，他们肯定是从那边上来的，奶奶的。”他啐了一口，“幸好二当家有办法，不然还真让他们给涮了。”

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一拍板儿：“我说怎么突然招安了，肯定是发现强打不行，使阴招也没用，就来软的了，要我说，就现在，我带着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正说着，突然有人跑进来，走到一直没开口的第四人身边，附耳只说了几句，那人就脸色骤变。

“二当家，不妙。”阎滞说。

山寨里的人莫名其妙没了呼吸，就这说话的功夫，门外又几声闷响，黄莽几人出来，看到的就是倒地的一片狼藉。

他们身上没有伤口，嘴唇青紫，指尖发黑，明显是中毒所致。

原以为平安度过，没想到还有后招。

二当家看着越来越厚的云层，空气中又添几分寒意，真真是屋漏偏锋连夜雨。

“先把中毒的兄弟安置好，另外准备好家伙，随时应战。”

山寨的戒备一下子严了许多，围堵在山下的军队是最快察觉的，孟凝雨看着山上狂风吹动着旗帜，摇摇晃晃，如同走投无路的困兽做着最后的低吼。

天气越来越冷，傍晚时分，孟凝雨让大家在山下烤鱼吃，鱼肉的香气，灼热的火焰，充斥在山脚。

如此三五日，军队的粮草其实也所剩无几，但比他们更艰难的，是困在山寨中的人。

缚龙堂里能说得上话的都聚集在了一起，都是愁容满面，二当家黄莽更是脸色铁青。

“娘的，这群狗东西太狡猾了，骗咱们把粮食烧了，还天天烤肉烧火的，要我说，就拼了命冲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又是鲁继。

“兄弟们都倒下了，拿什么拼？”

“那咋办！就这么活活困死？”

山寨里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中的毒也十分棘手，好多天也没有对策。

众人看向黄莽，他也紧拧着眉，没有头绪。

“大当家有没有消息？朝廷剿匪这么大的动静，大当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