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如如（1/2）

丑小丑在微信里请我通过他的好友申请，我没有理他。也不是故意不理他，当时我躺在墓穴里，命都差点没了，哪有闲暇理他。

丑小丑在调查他父亲的死因。我不知道他父亲是谁。亲，你知道丑小丑的父亲是谁么？

丑小丑瘦得太厉害，当我从墓穴里出来，去不倒翁医药有限公司的龙利店时，与他不期而遇。他瘦得让我认不得。

白晴安静的站在颜一色面前，她已经听了不少颜一色自述的故事，还没有听明白他本该灵活自如的右手怎么就成了一只笨笨的铁手。白晴也不着急。她和我一样，性子比较慢。她对颜一色保持着有距离的尊重。

颜一色继续述说：

那个被美丽的慧能称作持兮的女子，态度又冷又硬，她长得一般，不是那种让人一见钟情我见犹怜的娃，把她丢在人堆里，一会就会失去她的踪迹，她长得太平常，往往这种人心特别狠。她的脸色太苍白，有她在的地方，黑夜里不用点灯。她的头发没有剃，在脑后随意打一个髻。我以为持兮是一个出家者，不过，我“以为”的并不是真的。她似乎是寄宿在圣水泉庵。每个尼姑庵里都有秘密，每个人都不简单。

持兮认识颜浩，颜浩是颜一色的二儿子。亲，可我不认识颜浩，你认识么？我别绕糊涂了。我想我也不用拍劳什子《白晴》了，直接躺在黄金山下的这个宽敞的墓穴里也不错，有白蛇和一些毒物还有成千上万的蚂蚁正规军陪葬，也蛮过瘾。

可是，我和白晴一样都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死去。我在墓穴里喘息。

白晴听到颜一色说持兮的外貌，并断言持兮是一个狠心肠的女人。白晴插一句嘴，说：颜老师，狠心肠的女人应该是被教育了多次。

颜一色盯着白晴的双眸，他心里想：见鬼，女人的眸子都是这样子的吗？他不确定，那个叫持兮的修行者的眸子和白晴的眸子何其相似，眸子里掺杂着各种情感，有不满有失望有欢喜更有痛苦，小小的眸子像一眼深不见底的泉。

持兮冷冷的说：颜老师，你是哪只手犯贱？

颜一色惊异的望向持兮，又望向自己的右手。他不可能望向别人的右手。

慧能师太轻叹道：持兮，颜老师是铜城著名的书法家。

持兮“噢”了一声，说：我不认识什么书法家。

颜一色额头的汗流到裤裆里，他说：善良的持兮，现在……你不是认识了我吗？我叫颜一色，我的字很出名。我可以免费给你写字……

持兮的眉毛皱了皱，她觉得可笑，遂斟字酌句，说：免费？N0，N0，我不要免费的……东西，包括你的字。你的字也许很出名，但是我不懂书法，你的字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颜一色脸色不好，他喃喃自语：玉在匣中求善价，我不该自轻自贱。

持兮不理颜一色，在她眼中，她所不认知的东西就算价值连城她也不多瞧一眼。她叫道：一坨狗屎。

颜一色和慧能师太同时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答：到！

持兮下达命令：一坨狗屎将那个狗男人的右手下了它。

一坨狗屎懵懵的，幸好，他佩戴的剑不是道具，是一柄真实有效的短剑，削铁如泥。他心里难受：我不是持兮的徒弟，我不能听她调遣。可是他的双脚赞成了持兮的决策。他一步步逼近颜一色。

颜一色瞳孔缩小，他想放下他书法家的尊严和浪漫，向一坨狗屎求饶，可一坨狗屎根本不给他时间去设计求饶的诗句和求饶的细节。

这样子，就不好玩了啊。像林红玩我那样是多么惊心动魄。拍一场电影只为了羞辱我。许多年之后，持兮每每回想起削断颜一色手腕这一幕，都忍不住好笑，年少轻狂了，不过，也着实让颜一色后怕。一言不合就暴力，这也太没节操。

颜一色耐以挥毫泼墨的右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一坨狗屎捏起颜一色的右手，说：这手还能写字吗？

持兮残忍的直笑，说：试试啊。不试怎么知道呢？

一坨狗屎将颜一色的右手当作一支毛笔，在地上撕撕拉拉的横撇竖捺，写了一首《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颜一色看得心惊肉跳，这字笔力深厚，浑然天成，行家里手哦！

持兮不懂书法，但看见地面上的字……嵌到地板，一字一画潦草得很顺畅，着实好看，让她对一坨狗屎高看一眼。而慧能师太看到地面上的字，惊讶不已，不知道持兮口中的一坨狗屎从何而来，怎么有这么深的功力。

持兮其实心中也是震惊不已，这一坨狗屎貌似有点傻傻的，这傻很可能是他的伪装。持兮心中直打鼓，不知道这个一坨狗屎将怎么样玩她。

待一坨狗屎用颜一色的右手表演完，持兮试探的说：一坨狗屎，你将人家的手砍下来当毛笔玩，人家都要晕过去了。

颜一色不是晕过去了，而是气得蛋疼，他浑身颤抖，右手臂像是一个水龙头没拧紧，滴嗒滴嗒的往下掉着鲜红的液体。额头上的汗掉到裤裆里一起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