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与夜色共沉沦（1/2）

夜幕落下来，深夜幽静。

江蕴旎没有回家。

她关掉了所有灯光，独自坐在公司玻璃窗前的摇椅内，看着窗外漫天的星光发呆。

凉凉晚风，透过窗缝，吹着她散落的乌发粘到满是泪水的绝望脸庞上。

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当时气愤的自己质问张骋轩为什么要救男人时，他的回答。

“教训会有的，不过是时间的早晚。”

她想起王静静说的徐静柔因为张骋轩一尸两命，自己却逃之夭夭。

江蕴旎的心里一直埋着一颗叫不信任的定时炸弹。

影响着她对张骋轩的评价，是天使还是魔鬼？

之前因始终要回法国就没有多想，而如今丢掉工作，打定了留在国内的主意后，便不能不想。

她不停向上帝祈祷，张骋轩是来自人间拯救她的天使。

陆均骁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蕴旎？”

是张骋轩找了过来。

因为第一次来江蕴旎的公司，他找不到灯光开关在哪儿。

借着手机电筒他看到了蜷缩在椅子里的江蕴旎。

“蕴旎，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回家？”

张骋轩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看到江蕴旎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紧抿的薄唇溢出淡淡地笑意。

他俯下身子，江蕴旎看到他眼睛里闪动着熠熠流光。

“你哭了？怎么了？”

张骋轩伸手捞起江蕴旎，将她抱起来。

毫无生气的江蕴旎在他怀里就像被福尔马林长久浸泡的冰冷尸体。

“张骋轩，我们离婚吧。”

抱住她试图传递给她温暖的身体猛地一僵。

“痴心妄想，结婚了我就不会离婚的。”

江蕴旎再次闻到了张骋轩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个味道曾是让她感到无比心安的味道，如今却是恐怖骇人的味道。

“你会杀了我吗？就像杀掉飞机上的那个男人一样？”

张骋轩抓住江蕴旎的肩膀，将她提起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发生了什么？我们聊一聊。”

“之前飞机上施暴的那个男人叫刘瑞成，在飞机上他失去了男性能力，刘瑞成将原因归蹙到妻子葛敏身上，他杀掉了她，并将她碎尸煮熟，吃了她的肉仍觉不解气，将剩下的肉打碎了抛在下水道。现在，北陵市各个角落都流淌着那个可怜女人的尸体。就是你救下的那个女人，同时她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你什么意思？”张骋轩黑色的眼眸闪烁着寒光。

他咬着牙，几乎捏碎了江蕴旎瘦削的肩膀。

“你怀疑我对那个叫刘瑞成的动了手脚？江蕴旎，如果我说那个男的本来就存在先天性缺失你信吗？你可以先入为主的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于男方，可是那个叫葛敏的呢？警方调查过吗？那三个孩子，真的是刘瑞成的吗？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葛敏为什么不肯离婚？现在才收集证据选择反抗？就因为你那个初恋前男友说了几句鬼话，就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江蕴旎，我是医生，不是魔鬼。”

面对诘问，江蕴旎感受到的不是痛苦自责，而是真相大白的瞬间轻松。

张骋轩是天使！是无辜的！

她苍白的双唇，全无血色。

喉咙阵阵发紧，鼻子一酸，滚烫的眼泪从眼眶簌簌落下。

“不是你？真的不是你？”

气得发抖的张骋轩什么神色也没有，却又杂糅着脆弱，疲倦。

他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声线低沉，暗淡。

“不是我。”

江蕴旎挣脱张骋轩攥住她肩膀的双手，用力扑到他怀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张骋轩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逐渐暖起来，像滚烫的炭火，试图通过发热温暖他冷掉的心。

“江蕴旎，江蕴旎……”

他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唤她的名字。

“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请优先选择相信我，好吗？”

张骋轩的双唇移到江蕴旎柔软的脖颈，轻轻啃咬她的耳软骨。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撩拨着她的心。

或许是过于歉疚的原因，江蕴旎纵容着他的入侵，双手攀向他的头，手指插入他浓密的发间。

任由他牵引，走过重重谜障，毫无顾忌地肆意快乐。

江蕴旎不要做被摆布的那一个。

她起身坐在张骋轩的腰间，浓密的黑发随意的散落在脸庞上，肩膀上。

美得让人心悸的面庞带着浓稠的湿意。

她俯身下去，在张骋轩耳边呢喃。

“从今往后，我永远都是最相信你的那个。”

皎洁的月色照在两人身上。

汗水打湿了张骋轩幽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