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梦醒,个体伟力的修行（1/3）

一瞬间的坠落感让叶梧从那奇特的幻梦中苏醒，他能听到比往常略快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这心脏有力的跳动在说明着物质世界的真实与自己生命的鲜活。

叶梧知晓人体的基因中铭刻着许多事物，对蜘蛛、蛇类、狮虎等物的恐惧，群体动物对同伴的渴求、杀戮与暴力的刺激、繁衍的欲望。

而仿佛从高处坠落般从梦中惊醒，那是猴子对从树上跌落的恐惧，它们曾因畏惧丛林中掠食动物而在树上入睡，也曾在睡梦中险些跌落、幸而及时惊醒以尾巴对树枝的缠绕避免了摔伤和被地上的狼或虎撕扯的坏结果。

不过叶梧有种感觉，他刚才醒来的原因应该不是这个，不是潜意识察觉到深度睡眠、肌肉放松而唤醒了他。

那个梦太特殊了，但又并非能使人惊醒的噩梦。

叶梧感到疑惑，稍稍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坐起身来，将枕头拉起垫在身后腰背处，头靠到了墙壁上闭上双眼，双腿动了动，膝盖顶起朴素的被子。

叶梧尝试感知自身，试图挖掘梦的隐秘，但他无疑是失败了，刚才从某个更高的维度俯视星辰大海的感觉大概只是错觉。

不过他也并非没有收获，他似乎对原力更加敏锐了，而那些可以与原力相互结合、相互影响的能量也变得可以被他更轻易地影响。

叶梧并没有什么骄傲的感觉，毕竟在地星时他还做过几个其他类型的特殊的梦，有的像是对某些波及数十个星团的天灾的预知梦，还有些似乎是这个宇宙中的某些残影，只是不知道那些幻影是过去还是未来，又或者是哪里正在发生的事？

在那些梦中，他曾旁观某个以肉身撞穿行星的具有野兽特征的肌肉怪物被数个躯体虚幻模糊的魔影以古怪的链条束缚，也曾以一个星际士兵的视角看见真正的星际战争，那战争一方发射的中子洪流以极高的效率清洗了数个星系，真是让人震撼的大场面啊，并不比幽能吞噬星球差。

长住星盟实验室的叶梧对这个宇宙的了解比一般的土著要全面很多，凭借呓语和旁白获取的信息更是让他能从一些常人想不到或无法抵达的角度去更清晰地认知世界。

【文明的光就像恒星的光一样，可以带来生机，也可以带来毁灭。】

【唯心与唯物，机械与血肉，不同类型的文明往往难以求同存异，在过去的黑暗森林战争中许多文明保持着默契的沉默，直到几个文明的光过于闪耀和灼热，战争之火焚灭了一部分黑暗森林、也带来了足够亮的光，但战争之后建立新秩序的星际社会却绝非美好的光明海洋，星辰大海固然美丽，但也总有如同海渊般深邃黑暗的地方……】

【少年想起了那个离开地星前遇到的幽灵般过客所留下的话语和嗤笑：“在以前，这种沾染了幽能的行星会像是发霉的剩菜般喂给某些不挑食的文明，隔离、控制、拆解，我们称之为高效。”】

【而在现在，本质上与之前并无什么不同的处理手段多了些人道主义和秩序规则，“必要的牺牲自然必要执行，但不必要的牺牲应当免除，留下希望，留下更多的可能。”某一任幽能管理局的局长曾留下那样的话语。】

叶梧手指动了动，心里想：自己在地星时的所做所为不算失败却也不算成功。

那段暂时告一段落的故事中，他拆解并吸收了一枚以某种损坏的高等引擎改造而成的幽能炸弹，挽救了上千人的生命，不过却无力拯救整座城市或整个星球。

尽管那个疑似外星异生物的半透明诡异存在和他一起把幽能的后续灾害影响消减了不少，地星联邦的首都星没有被幽能吞噬、也没有被高等文明高效处理掉，但这可不算是完美结局。

毕竟叶梧离开了这颗星球，而人类的内战在他离开时还很激烈，尽力消减幽能的危害时也并没有带着牺牲自己的觉悟拼尽全力，更不用说完全消除隐患和后续影响了。

叶梧心中稍有惭愧，毕竟他本可以救下更多人，但他不会因此感到困扰，“有道德，但不多”，这是他对自己的认知和评价。

无论选择拯救还是毁灭，都是强者的自由，而弱者，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若有不甘，便去尝试改变，尽管即便付出代价也可能一无所获。

叶梧愈发地感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正确性。

人祸不足以说明那灾难之大，“人为的天灾”，他想到了这样的词汇。在幽能的紫色光焰中，有人死去，有人逃走，有人坚守……

文明在这场仍在持续的纷争中得到延续，而个体依旧于筛选中走向不同命运，无数个体的故事仿佛一个个音符共同汇成文明之歌。

叶梧深知力量的重要性，前世的他虽然智力、运气、努力都算中上，但也就是活成个中上的样子，甚至经常觉得那被迫内卷的生活就算看上去像是卷赢了，但对他自己而言无疑是失败，不自由、束缚感、内心仿佛有躁动的野兽、在深夜时野兽又变成抑郁的诗人。

前世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不过他也并不大在意，毕竟都过去十多年了。

他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