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间！（1/1）

风清月朗，落叶纷飞，此时人间正是秋季满月，皎洁正当空。

顾白了迷迷糊糊地醒来，脑袋中不知今夕何夕，恍惚着站起身，却猛然看见自己身边有一个面容冷冽的人正在冷冰冰地看着自己。

“啊！”

顾白了吓了一大跳，连忙跳出老远，却又不慎踩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顾白了胆战心惊，木着脖子低头向下看，我的老天，怎么又是人，还是两个抱在一起的！

为何会这样？发生什么了？！

顾白了惊吓得不轻，绷着脸转着眼睛偷偷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羊肠小道，路边都是枫树，火红招摇，这路蜿蜒曲折，不知道通往哪里。

顾白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正犹豫跑还是不跑时，余光中看见那个冷冰冰的男人站起身，步伐凛然地向自己走来了。

直觉告诉顾白了，来者不善！

顾白了想也不想，拔腿就跑，可是他还没有跑起来，就被人拎住了后脖颈，生生地给拎起来了，两条长腿徒劳地在空中扑腾。

顾白了皱巴着脸，死死扣住自己的衣领，脸憋的通红，他声音清清朗朗，此时却抖着嗓子求饶，“大侠，大侠饶命！我什么坏事也没干，什么钱也没有啊！呜呜呜……”

顾白了哭腔一出，身后的人明显顿住了，手指松开，一把将顾白了立在了地上。

冷淡的声音响起来，“别跑了。”

顾白了心有余悸，动也不敢动，就背对着他说话，“我害怕。”

身后的男人：“……”

他好像叹了一口气，“转过来。”

顾白了乖乖地转过身，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也不敢看人，“有什么事吗？”

男人又叹了一口气，“看着我。”

顾白了委屈巴巴地抬眼，却一不小心被男人的相貌晃了神，这这冷冽俊美，轮廓利落锋利，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样子吗？

男人被顾白了盯得不舒服，皱起眉头，眉骨微动，“看什么？”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顾白了抿嘴，“没看什么。”

声音没有波澜，“你现在去摸树。”

顾白了不明所以，愣愣地张开嘴，“什么？”

“去摸树……吧。”

还是没有波澜，但是可能怕又吓到顾白了，所以强行加了一个“吧”。

“好嘞。”

顾白了屁颠屁颠地去摸树，却惊心地发现自己的手从树上穿过去了。

顾白了惊慌地摸了又摸，穿了又穿，最后大喊，：“这是怎么回事啊？！”

男人朝他勾勾手，顾白了又颠颠地跑回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男人目光和他交接又错开，平静地说道：“我们已经死了。”

顾白了几乎要惊掉下巴，“什……什么？”

男人看他一眼，大概是不是告诉你了吗，为什么还问的意思。

顾白了的嘴越来越瘪，最后直接崩溃地坐在地上，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他仰着头大哭，哭的惊天动地，人神共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窦娥冤了呢。

男人可能是受不了他的噪音，插在顾白了的哭声中问了一句，“你还记得生前的事吗？”

嗯，嗯？什么生前的事？

顾白了捕捉到了男人的声音，懵懵地眨眼，把沾在睫毛上的眼泪眨下来，又懵懵地回想了许久，最后蹦出来一句：“不记得了，我就知道我叫顾白了，喜欢吃梨花酥，喜欢看话本……”

男人安静地听他说完，然后才飘出来一句，“所以你为什么哭？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活着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顾白了抽噎，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我吃不了梨花酥了！”

男人轻笑了一下，“也许你可以吃贡品。”

顾白了眼睛亮了，“……对哦，嘿嘿。”

看顾白了情绪稳定了，男人随意找了一片铺满落叶的空地，然后用两根手指拎起散阔的衣袍，自顾自坐了下来，长腿落在地上，闲闲地看着空中硕大的月亮。

顾白了蹭在他身边，盯着那两个抱在一起的男人问：“他们也都死了？”

“嗯。”

“那他们怎么还不醒？”

“不知道。”

“我们为什么会死在一起？还死在这里？”

“不知道。”

“哦。”

“那你叫什么名字？”

“释灯。”

顾白了很有兴趣，问：“哪个shi哪个deng？”

男人隔着睫毛看他一眼，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一根木枝的虚影，手腕轻动，在地上随性地划出自己的名字，字体锋利，行云流水，的确字如其人。

顾白了觉得新奇，也在地上用树枝的影子写自己的名字，字体圆润温吞，让人一看便觉得没有侵略性，也算是字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