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眼神（1/3）

“朋友？”

“是。”

他哼笑一声。

“敢问姑娘，什么样的朋友，才会愿意冒着死罪帮你打探我的消息？”

苏婉林愣住了，彻底的愣住了，好像没听懂他刚说的话。

甚至出了神。

“死罪...”

“没错。”

傅墨淮泰然自若，倒了杯茶递到苏婉林面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可惜他做的那些小动作，也只是了解到些皮毛而已。”。

苏婉林回味着他的话，似乎回过神来，想问些什么，于是不紧不慢的起身，又打算跪在他面前。

“坐着便好。”

他打断了她的举动，似乎不喜她这爱下跪的习惯。

她坐回椅上，不禁苦笑，她也不想如此，但她的出身从来就是卑微的。从前在苏府是，在翊王府亦是。

他笑得轻巧。

“想必你也知道，如此明晃的探寻皇家之事，是有嫌疑谋反的。”

她神色越发凝重，却还强撑着镇定。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求情吗？解释吗？眼下看来都无济于事。

他身体前倾，脸向她凑近了一些，仔细端详着对面那人。

“怎么？害怕了？”

只见她抬眸，对着他的视线，眼神里是他形容不出的坚毅和坦然，恍惚间，竟是和当年那人如出一辙的神色。

“是臣女曾被流言所惑，索性请他替自己一探，无意冒犯，更无谋反之心，若是死罪，便由臣女自己承担。”

声音似乎平静，却并未回答怕或不怕。

傅墨淮只是望着她的眼睛，探寻着什么，刹那间，思绪回到了五年前。

......

“母妃，您会没事的，您答应儿臣，会没事的。”

那时的傅墨淮还有些稚气未脱，却满脸焦急，艺妃临盆忽然腹痛，宫女都跑去请稳婆的时候，她握了握傅墨淮的手。

当时他看到母妃表情，神色那样特殊。

不知是坚定，还是坦然，甚至是释怀。

好似面对危险，她却无所畏惧。

后来，他永远忘不掉母妃那天的眼神，也是她临终前看他的最后一眼。

她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就要命丧于此。

“墨淮，母妃怕是不能答应你，你记住，有人想要母妃的命，而母妃必须给，你不能恨任何人，好好活下去.....记住......”

话音刚落，一行人带着稳婆和太医急匆匆走了进来，将傅墨淮请了出去。

从此，地下人间，一别两宽。

母妃一尸两命，他自此孤苦伶仃。

如今他仍没有足够的证据，找出当年的主使。

但母妃最后的眼神，他记了很久很久，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不会反抗，为什么不求助，为什么...不能活着呢...

思绪再次被拉回来，他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位女子。

她丝毫没有怯意，神色坚定，等待着发落，与当年她的眼神几乎如出一辙。

“你不怕死？”

他表情渐渐变得玩味，似乎和平时并无两样。

“怕，但一人之罪一人当，臣女当得起。”

她情绪逐渐淡然，其实也算看得开。

若没有娘亲舍命相护，恐怕从小在许沐双的设计下，自己早就死了好几次。

左右不过是条命罢了，实在不必拖累别人。

正寻思着，却听见那人的笑声。

“我若真想降罪于你，昨儿个便不会与你成婚了。”

苏婉林听着有些疑惑。

“不过我倒是好奇，那人为何甘愿为你冒这个险呢呢？”

傅墨淮凝望着她，眼里满是探寻。

他查过她的底细，自然知道顾二公子与她关系清明，可他倒也想看看她会作何解释。

“能让您好奇的事，应该轮不到臣女来回答。”

她正对着他的眼神。

她明白，翊王的能力似乎没那么简单，他若想一查究竟，简直太容易了。

清者自清的道理，她也明白。

他不由得嗤笑一声。

“无趣。”

随后起身走进屏风后面，只听那人扔下一句话。

“以后姑娘在我面前，不必跪着说话。”

她听着，不知心里是何种滋味，只是对着屏风微微福了福身，轻声的说了一句：

“多谢殿下。”

五日后的早朝。

南锦皇帝今日似乎有些疲惫，入夏后，临境却突发洪涝，百姓死伤众多，近日大臣呈上的折子都堆成了山。

今日朝上也不例外，几乎全是关于临境洪灾的。

上报的都是灾情如何，救灾的实际办法却没几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