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0、金玉探望老父亲 带来宝贝治腿伤（1/2）

度日如年。如年度日。

昨夜炳德无声无息。清早，一声咳嗽，打破早晨的寂寥。

苾芬睡过去，昏沉得到清晨，被父亲的一声咳嗽唤醒。

她蹦跳到炳德的病榻前。

“爸爸！”一股熟悉的忧伤再次袭来。

窗外，飘起了零星小雨，刚才还是晨曦微微，要出太阳的样子。天气，说变即变。

苾芬的心绪，千头万绪，难以平静。

庆丰叩门，进来。

“炳德叔，您好点了吗？我娘说，您起来后，给她报平安。”

这几年，庆丰为了家庭，没少操劳。母亲秋媛太日渐变老，自己的两个孩子正在小学堂里念书，一家人的日常，由庆丰媳妇照料打理。庆丰得空，常来看望炳德。

“好，好。”炳德看上去，相比往日的早晨，精神状态大有好转。

睡眠质量好，是一味医治身体的良药。

人，只有在睡着的状态里，才是回归原始的一种高级生物体。

人，本身应该活在睡眠的辰光里，那些负面的东西，才能一扫而光！

睡觉，可以逃离。

醒来，痛苦、忧伤，烦躁、不安，使人疲软，萎靡。

苾芬端来一盆清水，为父亲洗脸、漱口，换尿垫、擦身。她昨晚也睡得好些，沉沉地睡过去，所以现在的状态比较轻盈。

有的时候，人身上多余的重负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庆丰见炳德略有好转，心头升起丝毫喜悦。

“炳德叔，我去做事了。待会我娘来。”懂事的庆丰退出房间，轻轻地虚掩着扇门。

炳德的思绪，顷刻间，游离到了过去。

回忆，成为他的日课。只是，一个大老爷子，不会轻易吐露心声。

他把儿子龙旂的身影垂叠在庆丰身体上。

如果儿子还在，应该也早有儿女了。

其实，建芃便是的。不是一直在叫自己“爷爷，爷爷。”么？

周家的门风，周家的门户，有人顶着。

炳德宽慰地笑了。他不记得腿伤疼痛的滋味，已然习惯的疼痛变得麻木和无知。

“爸爸，您想吃点什么？”苾芬问。

“割点肉，煮点汤……”多日来，炳德第一次要求女儿做好吃的。

“我去圩场买，买，很快回。”苾芬摸着口袋，那里面还有两元钱。

“卫家，好好看护爸爸，我带骨头回。”

那条狗，耷拉着耳朵，它听进去了。

“旺！旺！”这是“卫家”回应的特点。

苾芬出门，大约一小时，心急火燎地回来了。

进门，见了三妹金玉来，身边一对可爱的姐妹花。

“三妹！金玉！”苾芬几乎是扔掉手里的几样菜品，奔过去拥抱着金玉。

“大姐！”金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苾芬。

“快叫大姨娘。”金玉拉过两个一岁多的宝贝。

炳德又笑了。今天是第三回露出笑容。

“爸爸！爸爸！您不会怪我吧，现在来看您。”金玉握着父亲的手，那手，冰凉冰凉。

“不会。”炳德是发自内心的理解。

苾芬问：“路上辛苦了。”她本想说，两个小姐妹，能走路，可以让她们的奶奶照看。又有端地想起建苹，便把话咽了回去。

金玉，怎么能够放心舍下两个宝贝呢？

建苹，是一个永远伤痛的心结，难以解开。

“爸爸，我带了草药来，我们村的统发回来休假给我的，他说敷上去试试。他可了不起，在省城读着大学，毕业后就是医生呢。”

只见金玉打开帆布包，里面是一堆的干草叶，干草枝，干草片，还有一本薄皮医书。

炳德脸上划过一丝惊诧。

“爸爸，统发说，您的是慢性皮肤溃疡，捣烂搁白酒，试试吧。”

炳德摇头。

“您试试吧。您担心什么？”金玉没有弄明白父亲的意思。

“爸爸，试一试，无碍吧？”苾芬在旁边插言。

两个女儿，哪里知道，父亲内心的苦楚，自己行医多年，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他心里有数。这是骨头在里面严重坏死溃烂，治不好了。

金玉翻开那本写有统发姓名的薄皮书。“爸爸，我念给您听听看看？”

炳德没有哎声。

“动脉供血不足、静脉回流不畅、压迫性、放射性、外伤性等引起的皮肤溃疡，是中医外科常见病、多发病。西医治疗多集中在防止创面感染和对创面进行保护，如抗感染、外科清创术、植皮术、多种敷料和创面覆盖物、维生素类和锌制剂等治疗或用外用生长因子以调控创面愈合，有一定疗效。”

炳德认真地听着。他的思绪跑到当年学徒的“保和堂”那里去了。

金玉继续捧着书本，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