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卖鱼（1/2）

下了半个月的雨，天终于放晴了，太阳照的整个大地金灿灿的，天气也跟着暖和了起来。放眼望去，整个张家湾道路两旁一片新绿景象。这个时候周围的树木正在焕发新芽，树的枝梢上露出一片片嫩黄的小叶儿，像一个个顽皮的小孩子。路边土坡上的山坳里一簇簇白色野桃花树开的正繁盛，远远望去像浮云又似烟雾，不时吐露出浓郁的香气，直沁人心脾。

李春华正推着她的破旧自行车在这条路上走着，自行车后座上是绳子攀着一大蛇皮袋子鱼，车把手上挂着一个竹篾的竹笼，里头放了一杆老秤杆。那些鱼是她老公林连生晚上半夜在村子里的河里用电打的。她打算把它们拿到镇上街道去卖掉。积攒了1个月的鱼了，加上天气不好，她一直就没去镇上。路的右侧就是稍低的土坡了，蜿蜒曲折的小羊肠道上到处散布着很多黑色的羊粪。顺着小道看下去底下就是密密麻麻的房子屋顶了，那里正是她居住的村子张弯村了。

整整一袋子的鱼，又是地势高的上坡路这让身材娇小的她推起车来更吃力了。她侧过头看了看右边地处的土坡小道，很希望能像往常一样能遇上准备去后坡放羊的老羊倌，他是村子里的老好人，经常遇上村里谁家年龄大的老人或者妇女带着小孩儿推着木板车去镇上磨面、榨花生油回来时都能及时的搭把手出把力。可是，今天小道上并不见老羊倌的影子，可能是天气好，他出去放羊的时间更早点吧？

李春华心里有点失望，随即升起一股无名火：家里明明有男人，可是顶什么用？他大清早就去山上挖药材了，她走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即使等他回来去镇上卖掉这些鱼，估计他也是怎么拿去的就怎么原路拿回来了。他脸皮特别薄，总是一贯的沉默木讷，见了村里不熟悉的女人来家脸还会红，更何况让他拉下脸来蹲在街口吆喝着卖鱼了。嫁给他20几年了，除了去山上挖药材、去矿山挖矿，在她眼里他从来就没有独立办好过一件事情。他就是个不懂风情没有魄力的窝囊废！

唉！谁叫当年19岁的她被他的颜值轻易就俘获了？听村里的老人说当年的林连生出生时就肌肤如雪、白净娇嫩、漂亮的活像个女娃娃，所以他娘那个老瞎子就给他取了一个“莲”的谐音。他20岁那年去她村里看露天电影，她在人群里一眼就看中了白衬衣黑西裤英俊挺拔的他。

可怜她这样曾经喜欢浪漫风情，鲜妍明媚阳光一样的人如愿嫁给他后终究是白瞎了20几年的大好时光，余生白白耗在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身上，跟着他吃苦受累窝在巴掌大的山窝窝里头拉扯着三个孩子。如今，半辈子过去了她也算是想明白了，她的三个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当初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到底已经熬过去了，眼下虽不说大富大贵，但是倒也衣食无忧。林连生这个男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哪怕挣一个铜板也会亲手交到她的手上，不敢私自扣下一个子儿。

大儿子林晏清前年已经娶了媳妇，儿媳妇是深山里的人家，家里极其贫穷，有个病秧子老娘跟游手好闲的爹，去年她娘已经病故了，娶她的时候七七八八算下来也花了七八万，一番折腾下来，婚事总算落成了。好在儿媳妇进门后很乖巧，她也喜欢，现在她就眼巴巴的等着抱孙子了。

说到二女儿林晏贞最让她冒火，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去年她不声不响的就远嫁广东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小贱货！在外打工才没几年，还没结婚就敢跟那个广东佬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了，幸好路远，要不然她非得过去手撕了她不可。还好户口本儿她一直卡着没给。没有户口本她们就结不了婚，她敢怀孕挺个肚子回来试试？

前几天晏贞电话里说是今年过年带着那个广东佬回来领证、认亲，那语气极其刚硬、肯定、不像是恳求，倒像是强硬通知。对此，李春华已经做好了打算：这个晏贞自小就自私自利、懒惰刻薄，反正三岁看到老，指望她尽孝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然她选择滚就滚远点也好，眼不见心不烦，但是她也不能白养，总要要个七八万的彩礼立立她作为娘的威严才好！

她记得林连生在外地矿山挖矿的时候，每次独自带3个孩子去地里干活儿，晏贞总是偷懒厉害那个。偶尔孩子们在外面买个零嘴儿或者邻居婶婶给个东西吃，她愣是什么时候能彻底吃完了才会跑回来。反观老大晏清跟老三晏殊就比较孝顺的多，哪怕别人给一个柿饼也会拿回来全家分享。虽然她一天天老了，威严还是要有的，过年等他俩回来，她再好好收拾下他们。

眼下她最担心的就是三女儿晏清了。这个孩子虽比不上大儿子晏清在她心里的心尖尖位置，可是论孝心跟人品、样貌，那可是方圆十里为人称赞的一枝花儿，在她心里也是她养老的人选之一。

前年她大学毕业后去了深圳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有了老二晏贞的“前车之鉴”，她当然不会再任着老三晏殊也走那条离经叛道的路。要两个女儿都逃离身边，余生大儿子晏清再靠不住，她养老该靠谁？所以年初的时候不等她去深圳她就扣了晏清的身份证，将她锁在了房子里。她打算不等了，提前给她安排婚事。

老人不是常说么？女人都是菜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