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奉州（1/7）

“进来。”萧辰暄开 了口。

那名下属的话是对萧辰暄说的，户部主事的人求见的是萧辰暄。而萧璟辞与户部的来往不算密切，因为户部尚书与丞相的关系向来不错，可以说是勾肩搭背、打成一派了。

“下官户部副使张衡，参见二皇子与四皇子。”户部副使张衡，正是主事赵城派遣过来的官员。

那日赵城与楚妤所说并不假，户部要协助两位皇子处理赈灾事务，自然要支派官员过去探查情况。

此刻张衡恭敬地朝萧璟辞与萧辰暄行礼，得到准许起身，他简单地交代来意，以及户部尚书对赈灾事务的回复。而后又走向萧辰暄，在对方的耳畔轻声说道了几句。

萧璟辞自然观察到了两人的动作，他已知晓户部尚书一直偏向他的二哥，暗地里怕早便是对方的党羽。

这些事朝野上心照不宣，萧璟辞亦不会戳破。他与萧辰暄抬头不见低头见，尤其在治水期间更不宜撕破脸。于是他给了萧辰暄面子，以有其他事为由，退出了营帐。

萧璟辞离开后，营帐中的张衡不仅带来了户部尚书的意思，还将丞相的话转述给萧辰暄听。他怕隔墙有耳，极其小声道，“丞相大人劝殿下勿要一意孤行，暂时与四皇子维持和睦友善的关系。”

“四皇子如今刚得到皇上赏识不久，倘若您与之生出间隙之事被传到皇上耳中，不免令皇上认为您心胸不够豁达……”张衡斟酌着用词道，“丞相大人道，此刻您必须要沉住气。就算……就算跟在四皇子身后，也至少要保住现有的功绩。”

哪怕萧辰暄不做任何，就算是任凭萧璟辞一人将水患治理了，他同样也会被记上功绩的。这无疑是个美差，大抵皇上批准他同萧璟辞前来治理，亦存了找个机会让萧辰暄翻身，令他可以被重新委以重任的心思。

但所有的前提均是，在此次赈灾治理中，萧辰暄不能犯下错误。无功无过便算了，唯独不能犯下大错。仿若犯下大错，就算皇上再怎么创造机会帮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到头来也只会是无用。

然而萧辰暄明显不明白自家父皇的用心良苦，他一度认为是父皇偏心，才只嘉奖萧璟辞。并且因为宋濂老将军重新掌握兵权，而越发看中萧璟辞，将他视作为弃子。

他的父皇狠心又偏心至极，往日对他的关切与看重说收回便收回。萧璟辞忿忿不平，感到了极度的不平衡。可他认得清楚，最不该说皇上偏心的人就是他。

如今听闻张衡的话，萧辰暄更加不平衡起来。就连与他一派的丞相，也劝他对萧璟辞“唯马首是瞻”，让他跟着萧璟辞屁股后边捡功绩。这同施舍又有何区别？

心高气傲的萧辰暄自然不会接受，他们这是默认了他比萧璟辞差，做不出一番功绩来么？先是“夺妻之仇”，后是抢走父皇对他的重视之恨，短短几月，萧辰暄对萧璟辞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感激，到现在的记恨不已。

“丞相当真这般说？”萧辰暄的脸色已经青黑下来，惹得户部副使惶恐，不禁跪拜下来道，“下官所言并无半点虚假，亦不敢捏造丞相大人之话。”

“……”萧辰暄冷了脸，眉宇间压着些煞气道，“丞相可还说了些什么？”

“丞相大人还说……”面对萧辰暄的隐怒，张衡更是惶恐，他越发斟酌起用词道，“丞相大人还说，请殿下多注意两广的宋巡抚。勿要被小人给迷了心眼。”

这话令萧辰暄狠狠皱了眉。

丞相的意思显然是叫他多戒备宋巡抚，认为宋巡抚行事有所不妥，亦或是底子不干净，怕届时被查出一二牵连到他。

丞相亦怀疑宋巡抚，这间接地证明了此前萧璟辞提醒自己的话。原本对萧璟辞“嫉妒”自己编排宋巡抚，嗤之以鼻的萧辰暄，现在难以再傲慢起来。

但他却也感到不到高兴，更没有对萧璟辞的感激。萧辰暄的脸色反而更加难看起来，像是被当众打脸了般，因为自己的识人不清，反被萧璟辞施舍般提醒，而渐恼羞成怒。

萧璟辞被气得想大骂一句滚，但念及对方是奉户部尚书以及丞相的旨意而来，而他终究还得拉拢、依靠二人，于是只得隐忍不发。

片刻后，他厌烦道，“你退下吧。”

“……殿下。”张衡汗颜，冒着被萧辰暄痛骂的风险，紧张道，“还有一件事。”

萧辰暄已经厌烦到极致，心道那些老家伙怎地这般多话。他紧蹙眉，不耐道，“快说。”

张衡这才道，“丞相大人之女，孙舒静小姐拖下官将一封书信转交给您。”

他从袖口中掏出书信，恭敬地呈给萧辰暄。萧辰暄一听孙舒静的名字，厌烦感便实质化起来。他看着那份信，丝毫没有去接的欲望。

他仍旧记恨着孙舒静，这个女子太过疯狂且毫无道理可言。倘若不是她，他与楚妤亦不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

“……殿下。”僵持不下。眼瞅着二皇子没有动作，亦不肯接书信，张衡惶恐地轻唤了声。

终是萧辰暄忍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