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病秧子殿下（1/3）

夜深。

庭院枝桠摇曳，房内灯火绰约。楚妤站在烛盏前，火光尽跃于眼。透过这火光，她忽地回忆起今日鹤弦坊中，那乐师瞥过来的凤眼。

她问，不知乐师可缺贵人。

那乐师如何答的？

凤眸微抬，惊鸿掠影。隔着面纱，乐师唇角扬起。直盯着她，道，“自然，只是不知我的贵人，能助我到何种程度。”

楚妤欲挑灯芯的指尖微顿，鹤弦坊绝非那般简单，而乐师京墨连萧辰暄都得礼让三分。这等人物，不能拉拢，必成祸患。

楚妤思索着乐师的话，她能帮助乐师到何种程度？不……该问这乐师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心中一动，玄机染上眉峰。楚妤眼中清明，挑断了灯芯。

翌日，天光一早。

楚妤刚被长瑶服侍着洗漱完，十五便从大厅赶回。俊冷的包子脸皱起，“又有人拜帖了。”

楚妤由着长瑶替她擦手，瞬间挑眉扬唇，“我大约知晓是谁。”

瞧见眼前便宜主子，胸有成竹、狐狸似的模样，十五暗自撇嘴。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盯过去，“那你说是谁？”

不是她上钩的鱼儿又会是谁？

楚妤淡淡吐出几字，“当今二皇子。”

十五掠了她一眼，“你要去见？”

“我可说好了。”小人鬼大的少年，故意冷着张脸，嫌弃道，“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是懒得救你的。”

十五这般傲气，倒惹得楚妤多瞧了几眼。她暗自发笑，这人小鬼大的小家伙，有什么本领能救她？

“我为何要见？”

楚妤翘了腿，勾唇道，“就因他是皇子，我便必须见不成？”

谁规定的规矩，她楚妤偏生不守。就晾着萧辰暄，好让他也尝尝，那些年她独守空房的苦恨与凄惨。

她欲擒故纵，让那萧辰暄求而不得。

楚妤眸底闪过暗光，看了眼身后的长瑶，又掠向十五，狡黠笑道，“今日，小姐我便带你们好好出门玩儿。”

她相信，她大人有大量、宽容明智的爹，一定不会怪罪她，并妥善处理好萧辰暄的。

“可是老爷……”长瑶瞪大了眼，刚想要阻止。可看着兴致勃勃、正准备翻墙的楚妤和十五，也只得跟了上去。

小姐这些日，怎地越变越野了！

“唉小姐，等等长瑶！”长瑶慌乱，紧随其后。

三人刻意避开家丁，抛下已经上府的萧辰暄，直接从后院翻墙而出。

街道上，热闹非凡。难得悠闲，还让萧辰暄吃了个闭门羹，楚妤愉悦道，“你们二人，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

“幼稚，我才不是黄毛小儿。”十五抱着双臂，不满囔囔。

而长瑶咬着食指，正苦恼思索。她一贯没什么主见，自家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此刻，也道，“小姐去哪，长瑶就去哪！”

楚妤见状，竟鼻腔微酸。她望着长瑶，甚是宠溺道，“傻丫头，你就没点自己的喜好？”

长瑶只是傻傻笑笑，“小姐喜欢的，长瑶都喜欢。”

楚妤想起上辈子，长瑶便是这般，傻傻地跟在她身后受了不少委屈。又想起长瑶的死，楚妤寒意掠眸，手指深陷掌心。

长瑶唤道，“小姐？”

疼痛与长瑶的声音唤回了楚妤的理智，她抹去异色笑道，“那咱们就边走边逛，买些吃的。再给你买几身衣裳罢，今年倒不见你怎么换衣裳。”

长瑶欣喜不已。旁侧的十五见状，鼓起包子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三人先去了成衣店，楚妤特意为长瑶挑了几件鲜艳的衣裳。看着长瑶换上，她打量着心满意足。又摸着长瑶的头发，温和笑道，“长瑶也成大姑娘了，小姐我啊，就盼着看长瑶嫁人了。”

听闻，长瑶涨红了脸，随即噘嘴喃喃，“我才不要，我才不要离开小姐呢。”

楚妤温柔笑笑，又瞧见一旁默不作声的十五。半大的小子，像是局外人般冷眼旁观。她不禁暗自摇头，也不知十五的主子究竟是谁，叫他压抑少年心性，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可爱倒是可爱，总归少了点什么。

楚妤忽然伸手，趁其不备朝着那包子脸捏过去了。少年人Q弹嫩滑的脸，瞬间波动出弧度。下一秒，被捏脸的十五满脸震惊。

“你……你！”他捂着“噌”的下通红的脸，连连后退，支支吾吾瞪着楚妤。

“你这个女子……你！”除了他娘亲，并无人再敢捏他的脸。十五结巴，瞳孔地震。憋了半天，才又恼羞成怒道，“你怎地如此轻浮！”

长瑶直接“噗嗤”笑出声，楚妤也跟着乐了。玩心大发，她状似调戏地食指挑起十五的下巴，弯唇眨眼道，“小公子，你怕是没见过更轻浮的呢。”

那老气横秋的模样不复，少年傲气在十五的脸上鲜活起来。他憋红了脸，黑白分明的眸子干瞪着楚妤，气恼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