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阴病（1/2）

“啊——”

柳华猛地睁眼起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到嘴里，他大口喘息着，擦擦额头冷汗，“幸好是做梦！”

透过窗子向外看，天已经蒙蒙亮了。柳华揉揉风池、太阳等穴位，梦中吴家七口火海中哀嚎的画面犹在眼前，当然，这些画面一直存在于他的记忆里，只是他不敢去看，没想到却在梦里场景复现了。

柳华穿了外套起身出门。

虽然地处南方，但初春的早上还是有些许寒凉。柳华紧了紧外衣，走到街上打起八段锦。

他正“五劳七伤往后瞧”呢，街上往来行人看得好奇，跟着探头往他背后瞧望，瞅了半天也没看到啥稀奇的东西，倒是觉得他这人挺稀奇的。

柳华在徐老头医馆前打着八段锦，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昨晚那一声炸雷。

“嚯，那声响动可不小，刚开始我还以为天崩了呢！”

“今早上我听一落魄书生说啊，昨天夜里也不知哪个倒霉浪催的，咔嚓一下就让雷给劈中了！”

“嚯！那还活得了嘛！”

“嗐，这就得看老天爷打没打中正地方了，要真从头顶劈下去，那一准儿得死，就算那小子命大，也得变成个二傻子！”

……

柳华一套八段锦还没打完，扭头就回了医馆。

旁边人又开始议论：

“那小伙子瞅着面生，应该不是徐大夫的亲戚吧？嘶……徐大夫的女儿也有十八九了吧……”

“嚯，你瞧那小子的打扮，我大侄女会看上他？”

……

柳华进到医馆，准备向徐老头告辞。在前堂转了个遍，也没瞧见人影，难道这老头还有赖床的毛病？又找到冬青打听，才知道徐老头染了风寒。

柳华心里清楚，那大爷是因为昨天冒雨救他，才得的这病。唉！欠了人家两份恩情。摸摸口袋，才十个铜钱……这得哪年才能还完呐！

柳华来到后院，怕吵着徐老头，蹑手蹑脚往前走，跟偷地雷的似的。

徐剪秋来给老爹送饭，正撞见柳华，瞧他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便喊道：“哎！做贼似的，干嘛呢！”

柳华被吓得激灵一下，徐剪秋已经来到近前，对他说道：“厨房里做了粥，你去吃吧。”

柳华询问徐老头的情况，说想进去看看。徐剪秋也没拦着，柳华便乖乖跟在她后面进了徐老头的房间。

床边上坐着个妇人，正在给徐老头掖被角。

“娘，先吃饭吧。”徐剪秋把饭菜放在桌上，扶着娘亲过来坐下，而后去照顾老爹吃饭。

柳华走近徐夫人，尊了一声“大娘”。徐夫人满面愁容，对柳华微微点了点头，实在没心情说话。

“我，我去看看徐大夫。”

徐夫人也没拦着。柳华上前，徐老头斜倚床栏，有气无力，烁烁目光也暗淡不少。柳华还没说话，徐老头先开口了：“小柳啊，身体好些了吗？”

柳华点点头，“您怎么样？”

徐老头吃力地抬手，左右摆动一下：“风寒而已，咱是开医馆的，这点小病不叫事。”

“少说两句吧，先吃饭。”徐剪秋道。

柳华欲言又止，但看着满脸疲惫的徐老头，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要不，我给您诊个脉吧。”

“哦，差点忘了你也是学医的，来吧。”

徐老头抬抬眼，叫女儿先把饭放在一旁，说道：“你去把冬青叫来，让他也涨涨经验。”

冬青来的时候，柳华已经给徐老头诊断完了。徐老头叫冬青来诊，盏茶之后，冬青也诊完了恩师的双手脉。

徐老头让冬青先来分析病情。冬青扭着眉头，支支吾吾。徐老头有些生气，训斥道：“有什么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徐夫人不思饮食，没吃几口就放下碗筷，侧过身看着他们。

冬青说道：“师父头疼体痛，恶寒身热，是太阳伤寒证，但，但脉象沉微，又是少阴化寒之表证，弟子愚钝，不，不能辨别……”

徐老头双眼闭合，重重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啊！

“小柳啊，我这病你怎么看？”

柳华道：“那我就直说了，您这是少阴病。症状冬青兄弟已经说过了，我再补充几个……”

徐老头点点头。

柳华走近冬青：“老先生脉象沉细，口渴喜热饮，量少，舌苔白滑，最重要的一点，精神衰惫，昏沉欲睡。《伤寒论》中有言：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

冬青听后恍然大悟。

徐老头看着冬青：“你啊，平时倒也勤奋刻苦，就是尊卑之念太重。碍于师徒关系，只问我哪里疼痛，是寒是热，更不敢问太多，不问清楚病人病症，如何四诊合参？”

“你看人家小柳，连我还剩几根头发，他都恨不得问个一清二楚！”徐老头撇一眼柳华，继续告诫冬青，“记住了，在大夫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四诊之时，心中更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