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五仔（1/2）

暗红，冰白，深蓝，透明。

厉玄的瞳仁被四条均匀细线割裂成四块区域，恰逢清晨阳光打在他脸上，瞳孔中有些反光。

“你……你是……”

李大彪揉了揉眼睛，不太确定，对厉玄小声询问道：“你，你是，仙人还是，还是……”

厉玄伸起懒腰，没有回复。

这是在做梦么？李大彪不相信。

昨天还蹲在背街嗑瓜子的瞎子。

几年前被他带着众人摁在地上的瞎子。

看病给石头都无所谓的瞎子。

现在竟然变成这样了。

那瞎子之前，是在演戏？

这是玩的哪出扮猪吃老虎？

早知道就把那半亩鱼塘还给他了！

不行，要死也得拉上李小富一起，当初就是李小富怂恿他欺负仙人的。

李大彪检举：“仙人，之前抓您鸭子的事，是李小富怂恿我干的，和我根本没关系，那天李小富给我说，您每次都夜路都特别快，腰下犹如长了八条腿，比蜈蚣都还快，然后他就带着我一起偷偷去看你走夜路了，结果我们发现你确实走的很快，我们就起了疑心。”

“但我发誓，是李小富最先偷看你走夜路的，我哪有那毛病啊，你知道吗，张家寡妇那次，也是他干的，但他非怂恿我栽赃到你头上……”

“他说，你虽然人瞎，但心色，经常会和我们一起偷看王小怜洗澡，并且趁半夜张家小寡妇睡觉时，就沿着墙头摸到她家里，进去干了那禽兽不如之事，其实这些都是李小富自己干的！”

……

狗咬狗开始。

厉玄想去村长家看看李小富是怎么个说法。

既然城卫都已经杀了五个，准备刚一波赵一熊，那就把小羊村的恩恩怨怨一起了结一下吧。

他可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不装了，摊牌。

“把东西拿好。”

厉玄伸手示意李大彪捡起钱金龙几人的人头，向村中走去。

“好！仙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李大彪紧跟其后。

“你刚才说来我家抓鸭子的事情，是李小富怂恿你干的，那后来呢？后来你跟你那七大姑八大姨来我这儿抓药材，一分钱不给，拿石头纸片充数这事，又是谁怂恿你的？”厉玄笑问道。

“这……呃……”李大彪心脏咯噔一下，火速将头低下去，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个不停，欲想找个好借口。

这几年来，一桩桩，一件件，他们虽然在厉玄身上无利可图，没找过厉玄麻烦，但一旦自己在村里干了什么坏事，就全往厉玄那栽赃。

以至于到最后，大家都不相信厉玄一个人能干出那么多坏事来！

干坏事栽赃，厉玄都不说什么。

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喝醉酒把王小怜家的大白狗给骑了，都要栽赃到他头上去。

好在王小怜不信。

“怎么不说话。”

厉玄笑道。

他弱小、可怜、无助的形象一直在村里维持的很好，所以即便被栽赃，大家也不会真的相信是他所为。

久而久之，就在村里活得轻松惬意。

“是这样，仙人，我……”李大彪欲解释。

“大彪啊，一个人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承认自己做错事的勇气，”

厉玄边走边教导。

“是是是，仙人说的是！仙人，您刚才吩咐，要我把这几颗人头送到大牛城赵一熊的手上，那我能不能现在就出发，早去早回，也不打扰您享用咱们小羊村这美好的清晨！”李大彪细着嗓子，小声询问。

等来的，是厉玄阳光明媚的笑容。

李大彪再次低头，根本不敢对视。

且现在在他身旁的几个村溜子，也已经犹被女鬼大白天索命一般，脚下抽着冷颤，一个望一个，互使眼神，瑟瑟发抖。

厉玄眼睛实在太诡异了。

他们早有耳闻，只有魔族的瞳孔才会像染缸里的玻璃球那样，五颜六色。

而人族瞳色大多和灵根相关。

有且只有一种，即便双生灵根，也只显示一个。

并且，色彩很浅，以至于肉眼无法观察得到的地步。

厉玄瞳孔仅仅在众人面前闪烁了几小会，就立刻恢复原状。

“我先声明一下，我不是仙人，还有你起初说想我还是什么来着？”

厉玄皱眉问道。

他这么人畜无害的男孩子，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仙人。

“魔，魔族。”李大彪窸窸窣窣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回道。

人魔不两立，这是大家公认的。

但现在跑已经来不及。

他已经准备投靠厉玄，好给魔族效力。

如果厉玄想知道哪家哪户藏了小孩和女人，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说，魔族大人，我知道一条近路，这边请。

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