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画展（1/3）

自由，热忱，包容。

江与夏心想陷入恋爱的人真是没理智，这三个词也能跟应颂合搭的上边。

“然后呢，”江与夏敲了敲桌角：“他怎么知道你就是那的老板，他见过你？”

“哦没有，他那个朋友说的。”季林尘回想了一下：“他那个朋友就是奔着老板来的，说老板这么神秘一定要见一见。”

应颂合就笑，说你怎么知道哪个是老板，朋友摇摇头，而后眼睛发亮：“听说老板帅气有钱多金，最帅的一定就是老板。”

所以当时应颂合也觉得他好看吧，至少在酒吧里是能够一眼认出来的存在，季小少爷无不自恋的想着。

到最后季林尘还是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和事后赔偿以及精神补偿费加了微信，应颂合很抗拒和人交流，一直推脱着让那个男生加，那男生倒是上道。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拍拍应颂合的手，说：“小颂，我手机刚刚好像磕了一下，开不了机了。”

所以季林尘加应颂合微信加的也相当困难。

不知道怎么，听到季林尘抱怨这件事，江与夏的心理竟然莫名其妙平衡了一点，这大概就是知道原来应颂合对所有人都爱搭不理，他平等的厌烦和每一个人的交流。

季林尘还在碎碎念，忽然听见江与夏拎起车钥匙说要走了还挺稀奇：“你不听谷丘鸽被扒裤子的事了，那个也好笑……”

“留着下回吧。”

江与夏说。

“走了。”

季林尘看着楼下银白的宾利冒着车尾气一溜烟走了，逐渐湮没在寒冷的冬日里，只觉得这位大少爷莫名有些烦躁，那种无法控制又不能表现出来的心态，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散漫一点，像未燃尽的烟草。

说实话这大少爷就没见他怎么笑过。

季林尘想不明白，索性往后仰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翻来覆去又翻到应颂合的微博——

那是几天前的酒吧，鲜明的红黑色块分割场景，虽然没画完，但季林尘能看出这分明画的是骆橙，江与夏和自己，题目是小聚。

这明明是分别。

但他忽然又想起，应颂合说过的小聚的意义，期待着下次相逢，我们都能变成更优秀，离自己的理想又进一步的人。

季林尘放下手机，他想，应颂合啊，你这样让我怎么忘记你。

画展开展当天，老教授正等在学校报告厅门口捧着保温杯皱着一张爬满皱纹的脸四处张望，终于在快把脖子扭断的时候等来了人。

西装革履的，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我很有钱，尤其是那张脸，写满了全世界都欠我二百万。

草，不是小颂。

小颂才不会穿西装，他今天一定是裹着大袄来的。

他又把脖子缩了回去，活像个盼望儿子归来的老父亲。

江与夏从车上下来，踩着台阶上去就看见蹲在门口的钟氰礼，快七十岁的老头揣着手，手边搁着保温杯活像个守活寡的怨妇。

明明是个挺有艺术才华的人怎么成这幅样子？江与夏疑惑。

钟氰礼显然对他没什么兴趣，那正好，相看两生厌。该有的两句客套话套完，展会还没开始，外面寒风萧瑟，江与夏难得起了怜悯之心问他怎么不在里面等人。

遭到了钟老头莫名其妙的白眼。

“……”

行吧，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正要进去，看见个人影叫了句：“老头子。”

缩在白色毛绒绒大袄里的应颂合站在两眼放光的钟氰礼面前，活像个待宰羔羊。

“唉，小颂可算是来了，可苦了老头子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这站着遭受了多少白眼……”

江与夏：“……”

人的嘴脸真是多变。

他刚想完，听到应颂合骂了一句：“还遭受白眼？你摸着自良心说话，投资商过来都得被你骂两句。”

还挺会讲，没被骂但被无视的某江姓投资商暗爽。

“你这张脸，上至校办方艺术系各个导员，下至一年级入学新生都印在骨子里了，谁敢对你翻白眼？”

可怜钟教授风度翩翩被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画展门口骂的狗血喷头，但当事人看起来还挺高兴。

江与夏乐的看戏，也没进去，就当个透明背景板，本以为能看到师徒互骂的名场面，没想到钟教授手指一指，委屈巴巴像个小媳妇：“他！”

手指正对着一身西装充当背景板的江与夏。

应颂合：“？”

还真有？

江与夏：“？”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应颂合骂完刚剥完那颗大白兔塞进嘴里也顺着他手指看过去，看见半个身子都掩在柱子后面的刚被送了份大礼的江与夏。

两个人头顶的问号迅速变成一串省略号，面对面感情强烈的表达了自己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