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源起汨罗（1/2）

一高一矮的两人就这样踩着零零碎碎的银杏落叶，一前一后走出了学校，来到了校外最热闹却也最嘈杂的小吃街。

“诶，学弟，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谢寻四处张望着小吃街上的各种小摊和小餐馆，这种吃饭的地方，在老成都可多了。

“都，都行。”，少年的白色耳机依旧戴着，只有朝着谢寻的那只耳朵没有塞上耳机，就像是给了谢寻几分面子，有认真在听他讲话。

“真都可以吗？没有什么忌口的？”，谢寻漫不经心地问候了一句，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好奇心作祟。

可谢寻他等了好久，少年也只是摇摇头，也不说话，忽觉有些自讨没趣，笑着说：“得嘞，看来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

少年听到谢寻这样说话，终于给出了一个简洁的答案：“香菜。”，然后抬眼看着谢寻。

谢寻心满意足一般：“明白了，大多数人好像都不太喜欢香菜。”

谢寻：“行，行吧，那你能吃辣吗，要不我带你去吃火锅吧。”

少年低头轻回：“可以。”

“那就这家吧，我经常来。”，谢寻带着他走进了一家火锅店。这家店许是年代有些久了，老成都的厚重，在这个店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火锅店的墙上有许多颇有年代感的照片，仔细一看都是老板一家的生活照，还有一些食客的照片，满满当当地贴在砖红色的墙上，能看出是不同年份的，从黑白到彩色，从模糊到清晰，见证了各色各样的食客。

老板娘操着一口正宗地道的成都话招呼着两个人进店，少年却有些迟疑。

谢寻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少年应该听不懂四川方言，就开始小心翼翼问他：“学弟，你是哪儿的人？”

“广东深圳人。”，少年这次也没藏着掖着，老老实实地快速回答了他。

谢寻一听，连忙问他：“诶，不是，我听说广东人吃辣不太行啊，那你怎么还答应和我一起吃火锅？”

少年急忙嘟囔着辩解道：“吃，吃辣，不太行，没关系，入乡……随俗。”。

谢寻忍俊不禁，又略有点后悔选了个火锅店，可人都坐下了，只好说：“那你还挺会入乡随俗的，挺好的，慢慢会习惯的。”

少年点了点头：“嗯。”

谢寻一声“孃。”，正宗的成都话就脱口而出。

谢寻看他，那个意思就好像是告诉他别惊讶：“我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

老板娘闻声而来，和颜悦色地问候着，“诶，来啰，乖乖需要点啥子？”

“甘孃，今天不要红汤了，把我们的锅底换成鸳鸯锅吧。”，谢寻望着甘孃，语气顿时软了下来，甜甜地笑着。

“哟，今天带朋友来了嗦，好难得哦。”，甘孃上下打量着谢寻身边的这个小孩儿，看得少年浑身不自在。

谢寻推了推甘孃，催着她搞快去准备：“您这是哪儿的话。快去帮我们换一哈锅底，我和我朋友快饿死了。”

少年最后这几句倒是听懂了，抬头望着谢寻，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想着：“原来，一起吃个饭，就可以算是朋友了吗。”

少年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有点拘束。

不一会儿，鸳鸯锅底被端了上来，谢寻也端着调好的蘸碟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甘孃提起大茶壶下了骨汤，一气呵成。

“诶，你知道为什么四川人不常吃鸳鸯锅吗？”，谢寻晃着手里的茶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少年不解，只得看着他。

谢寻抿了口杯里的茶，修长白皙的手指关节，在入秋的温度里被染上了些粉红。

他边晃着茶杯边开口慢悠悠说着，“在我们巴蜀地区呢，吃鸳鸯锅在老一辈的观念里，不是一件吉祥的事儿。”

说着，许多小菜和调好的蘸碟上了上来，谢寻夹着肥牛卷，边说边下进了清汤锅里。

少年自然而然地接过菜品和蘸碟。

“放心，你的蘸碟里，我没给你放香菜和辣椒。”，谢寻夹着烫好的肥牛卷夹进了他的碗里。

“谢谢，你，你继续说。”，少年将肥牛卷在蘸碟里浅浅地沾了沾，往嘴里送了一口。

“传说这鸳鸯锅啊，在以前呢，又叫做阴阳锅。每当有人思念亡人，他们就会在半夜找个阴气重的地方，煮上一口鸳鸯锅。如果亡故的人也同样最牵挂着自己，就会现身和自己一起来吃。活着的人吃红汤，死了的人吃白汤……。”，谢寻一边用筷子指着锅里，一边认真地看着少年，活像那说书先生一般。

“这，听，听起来……那，那你还陪我吃鸳，鸳鸯锅……”，少年停下了筷子，满脸迟疑。

“没事，因为如果是两个活人一起吃鸳鸯锅，黑白无常会误会吃白汤的是死人，会把他带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谢寻没绷住，直接笑了起来。

“合着你，一，一点，一点影响都没有，难怪呢。”，少年一下子垂了眼角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