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赤岭（1/2）

“玩笑玩笑！”千钧一发气氛焦灼之际，洪岁猛地撤回力道将刀收的果断，脸上也绽开花儿似的笑，说着还不忘哥俩好地拍拍柳妄的肩膀，“柳兄大人大量想必也不会跟我这等粗人计较吧？”

这话说的，好似他计较了就是坐实了他心胸狭隘。柳妄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拱手：“哪里哪里，这位兄弟倒是爱开玩笑，开朗的很！”

洪岁倒也顺着台阶下，嘿嘿一笑：“柳兄何必客气，此番已是第二次见面了，我姓洪单名一个岁字，年岁看着约莫长你个几岁，便托大叫你一声柳老弟，你不嫌弃便只叫我一声洪大哥便是！”

柳妄此番只越发觉得此人脸皮厚如城墙，先是不辨黑白给他一个下马威，道歉的诚意还没见着影儿又急着占他便宜，不过，印雪时跟这厮毕竟是一道来的，若要拉拢印雪时，那么这人也不便多得罪，处好关系才是上策!

思及此处，柳妄强扯起笑容连连应声与之边打太极边一道寻了张空桌坐了，十七到底伶俐，见这二人终于偃旗息鼓才给跑堂的使了眼色，又扶着印雪时袖子，拉着他一道坐下了。

等到酒菜上齐了，这两只狐狸成精的自然又是明里暗里互相打听彼此的目的底细，一顿饭下来却是只有印雪时和十七两人吃得还算自在。

“洪大哥有所不知，在下虽是先你们一步到达这赤岭城，可也一直只是在这城中吃喝玩乐，对这赤岭城实则也是熟悉不到哪里去。不过既然大家相聚在此，自然是有缘分在的，我观这赤岭，城中住宿客栈虽多，可却没有一家能比得过这家客栈的，你们定要与我同住在这里，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彼此有个照应也好。”

“那是自然的，”洪岁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又吃着那笋丝着实可口鲜美自然而然给印雪时夹了一筷子，“不过，北方那边常有留言说边境常生动乱，民不聊生，为兄刚刚一路看来，却觉得这城中一片繁荣和平之景，一点都不似百姓口中的战火疮痍之地。”

柳妄这下有话说了：“这事，小弟初到时也纳闷过，打听一番后你猜怎么着？”

洪岁也顺着他往下问，状似兴趣浓厚：“怎么？”

“十年前的赤岭还不过是平平无奇的边陲小城，但神奇的是，自从一个人到了这里以后，一切都变了，那人先是观察到了这赤岭中独有的赤桑，便从江南引进蚕桑技术，那些蚕虫吃了赤桑便可吐出天然赤色的蚕丝称之火蚕丝，且约莫是由于吃了赤桑叶那些火蚕丝还自带奇特的香气，这蚕丝一经问世便遭哄抢声名大噪，甚至不消多久便传入京都引得无数达官贵人青睐，如此，这赤岭的蚕桑销路就此打开，又因为这火蚕丝风靡北衍各地，于是这赤岭引得北方大量商行进驻，赤岭也终于引得朝廷重视得了拨款，那人却不用款项扩充府衙门面而是先给赤岭与上座城池之间修了路，赤岭山上本就有满山赤桑的奇观，往日只不过是因为路途曲折鲜有人知，现下修整好了路便让无数文人墨客不远千里也要跋山涉水一观殷红满山的奇景，既是游玩便少不得要吃要喝要住行，赤岭百姓便又开客栈开饭馆酒楼，又是多了数种进项，于是这赤岭便富得又多了个别称，叫做小江南。”

“小江南？”洪岁笑笑，不免觉得他说的有些夸张，但想到这一路得见不少北方的流民奔赴这赤岭寻一条活路，于是也不反驳，“若是一切属实，那么那人倒还真是个人才。”

“谁说不是呢？不过，最奇的还不是这些，”柳妄又道：“而是，那传闻中的奇才实则为女儿身。”

“此话怎讲？”却是旁听的十七一下子来了兴致率先发问。

那柳岸笑了笑，展开他那不离身的纸扇，挡着嘴神神秘秘的放低了声音：“诸位有所不知，这赤岭城一直这么多年来一直由镇南将军白穆崖镇守，虽是从未有疏忽可武将哪里懂什么管理城镇，只因十年前皇帝听闻国师卜算出长公主若是处在京都那等权力中心定会让北衍大乱国运日衰，北衍迟早一天会分崩离析，于是一纸诏令，长公主就此被送往这边境之地，虽是给了她一个城主的名义可谁看不出来，那就是实际上的流放呢……”

“可笑。”这回又轮到印雪时不冷不热地开口，“一国国运衰亡竟将所有责任推卸到一个小女孩身上。”

“我也觉得。”柳妄把目光移到印雪时脸上，目露怀念，“甚是可笑。”

“我却觉得是，可悲。”洪岁说，他从前在市井厮混可没少见一些女英雄，对于柳妄说的奇倒没多大感叹，“按你所说，便是那长公主一手成就这赤岭边城小江南的美名，可见这长公主才智过人，既有这番成就，她那好爹爹却不知道要把她收为己用，可见她那爹爹有眼无珠识人不清，听信了别人一句谗言便将自己亲生女儿流放到这边境之地，当官的都说爱民如子爱民如子，若北衍百姓人人都让他这么‘爱’……得此昏君，北衍可悲。”

柳妄对洪岁这番大胆的言论自然又是兴致盎然，两人便在桌上把酒言欢，竟似乎是只扯了一个话题便将前事看作过眼云烟似的尽数忘了。

印雪时不感兴趣，十七也对两个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