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会（1/3）

又一月，京都往南，途经崇山峻岭，行过了传闻中的桃花流水鳜鱼肥的江南水乡，到了北衍和南叩侯快要接驳的边境边，这官道旁往日客人络绎不绝的歇脚客栈也变得门可罗雀，偶尔有客人踏进门槛也是些毛发旺盛身型高大的叩侯人，这小二正费力听那些叩侯人叽里咕噜说话，偏头一看却见门边站了个稀客，看那样貌打扮倒像是已经许久没见过的北衍人，掌柜的连忙使了个眼色自己接待那叩侯人，让小二去招呼那刚进来的北衍人。

小二甩了长帕在肩上，殷勤地迎上去：“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却见那身型不输叩侯人的北衍男子解下了披风在门外抖了三抖，只见沙石灰尘顿时扑簌簌往下直落：“且先拿些饭食来，酒肉菜都捡拿手的来，约莫上个四五个。”

小二爽朗地应了声，麻利领着那人到空桌边，一面走一面同那北衍男子聊家常：“看客官这打扮，约莫是自北方来的吧？”

那男子倒是也是个性格豪爽爱扯闲话的，听出小二话里有话也不生气他同自己试探打听只听他哈哈一笑：“怎么？这北衍地界，难道还是叩侯人来的更多些了？”

他不说倒还好，一听他这么说起来，那小二顿时憋不住了，却是他刚要说些什么之时，那刚刚接待完叩侯人的掌柜拍拍那小二把他赶到了后厨去了，自己给这客人倒上了茶水笑呵呵的：“倒也不是这么个说法，只是客官自北边来一路上也约莫是听说了些的，这叩侯人近些日子来甚是嚣张跋扈，我们这里虽说是靠近边境但实则五百里之外还设了一道赤岭关还有个赤岭城，但你看这外边来来往往的......”

那客人依言往外看，果真先是看到好几个身坠数斤重的金属饰的叩侯人打着赤膊大摇大摆自这客栈门前经过，他又联想到这些日子沿途听说的边境不平之事，只若有所思点点头，他正要说些什么应腔的时候，听耳边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只这一声便吓得他直往桌下钻。

“掌柜的。”

那掌柜虽是不解那客人怎么了，但也先上前接待今日来的第二位北衍客人：“这位客官......”

但他话还没说完便见那女子环视大堂一圈，一见那先一步到达的北衍男子便笑开了花，只见她小跑几步到了那桌前：“恩公，恩公为何不等我，可是十七做错了什么事，惹恩公生气了......”

这北衍男子抬起头来，浓眉大眼，只是相较于数月之前倒是黑了不少，正是那昔日濮阳小太岁洪岁，洪岁见自己一下子被认了出来只得无奈把身子抬起来：“姑奶奶，姑奶奶，可别叫我恩公了，容我叫你一声姑奶奶吧！你怎么跟到了这儿了？”

那女子不是十七又是谁，只见她额头上布满汗珠，嘴唇也有些干裂了，但最严重的显然还是那双脚，鞋面上绣着的花样早就被磨损得抽了丝，但她一路追寻着洪岁南下，倒是坚毅了不少：“恩公，十七在山下苦等三日没等到恩公，心中实在担心只得上了野狼山......”

“你还上了野狼山？”洪岁一拍桌子，心里着急，“你年岁不大，倒真是好胆识一个人就敢上那出了名的匪窝？可知你这小身板还不够山里的野狼塞牙缝！”

十七见他发怒，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十七……十七也是担心恩公出了什么意外，但是那野狼山二当家并未为难我，还给我指了一条明路说我沿着他指的路走定能找到你......我先前一直打听不到恩公的下落还以为他在骗我，知道前几日在馨州听闻有人在馨州赌坊一夜赢遍各方好手，十七就猜到定是恩公！”

那神叨叨的鬼面书生......洪岁又抚了抚脑袋，百密一疏，他先前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将近一千多里的路这丫头还有胆子跟来：“你既是有这么一身好本事好胆识又何苦屈尊跟着我这浪荡子四处飘零，找座繁华的城安定下来岂不是更加舒心？”

十七却是抿了抿嘴低下了头满脸倔强：“我不回去，十七说过了，恩公救了十七，十七这条命就是恩公的，从今以后刀山火海，即便恩公成了亲......十七愿生死相随！”

洪岁看着她那张坚毅的小脸，半晌，对策没想出来只得拉了人先坐下，饭菜这时也上来了，不消洪岁嘱咐，店家又自然添了副碗筷，洪岁抹了一把脸：“先吃再说！”

十七见他一脸拿自己没办法的无奈表情，不由得心里有点希冀和窃喜，乖巧拿了碗筷先给洪岁盛了一碗才又自己动筷，一边吃一边同洪岁闲聊：“恩公，那日寨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二当家，二当家只告诉我，你去求仙问道了，神神秘秘的......”

听他提起那二当家，洪岁的端着酒碗的动作顿了片刻随即灌了自己一大口才不咸不淡嗯了一声，见他不回答自己，十七也不气馁，咽了一口饭又接着问：“那恩公，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呀？”

她这话里有话，明着是问洪岁的目的地实则就想得个洪岁准许自己一直跟着他的准话，可那往日精明的洪岁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想着还不知道印雪时究竟在地图的哪里了，于是只顺口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