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误会解除（1/2）

虫师家，门庭若市，求购虫子的人排队排到了院门外。

“上次来，人没这么多。”

“上一次万虫洞的守护图腾熄灭了，大乌鸦出门捕猎，自然没这么多虫子让虫师售卖。”

吴平安说的也许是对的，我来的几次，虫师家门可罗雀，杨诚本人也守在家里，无所事事。料是他那时就等着我上门，帮他解决心头大患了。

排在队末的大娘，年龄大约四五十岁，圆鼓鼓的肚子，是生儿育女后留下的永久纪念，这让我想起了傀儡瘟疫对智械人的身体改造，两者如出一辙。

“大娘，这儿排这么长的队，是卖新出炉的馒头吗？”

大娘白了我一眼，反复打量了一番我的衣着容貌，鄙夷之情抑制不住展现在脸上，道：“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陨星镇吧？”

“是啊，听说这里有稀奇古怪的虫子，就来看看。”我顺着杆上。

“这可不是看虫子的地方，我们是来给山神买贡品的。”

“贡品？这么多人一起去许愿，不会太拥挤了吗？”

“可不是嘛，虫师的虫子，已经停售一个月了，今天才重新开张。哎，要不是家里有事，谁会争抢着买这虫呢！”

“可是我听说，想要发财的人山神也会满足的呀！”

“你一个外地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地山神，和别的地方不同，向蛤蟆杀神许的愿，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那还这么多人冒险，给这杀生的山神进贡？”

“有些事啊，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就算是死也是一种解脱，何况不是每个愿望都会招来杀身之祸……”她抓起袖子，偏过脸去，抹了一把眼泪，“我家老头子卧病在床，痛苦不堪，买了虫，我去求蛤蟆山神，能好就好，不能好给老头子一个痛快，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我看她眼窝深陷，眼眶发黑，虽未到古稀之岁，也有油尽灯枯的征兆了。

“大娘，你知道停业的那一个月，虫师去哪了吗？”

“听说他丢了婚戒，手指又被咬了，心情不好，干脆就歇业逍遥去了。”

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和可怜的大娘告了辞，穿过人群，径直朝院里走去。虫师不在堂前接待顾客，我只好和吴平安寻了处阴凉的地方坐下等他出现。

“你说虫师这婚戒，到底丢哪去了呢？还有他手指好好的，怎么到处有人传他的手指被咬了呢？”

“和这案子有关吗？”

“当然有关，我总感觉，是他引我去查莫全德的案子，才带出这么堆泥来。”

“手指被咬，短时间内又恢复正常，这我倒有了解。《虫师手记》里曾记载，在很久以前，虫师们发现一种能修残补缺的坚蚕壳。只需将残肢接在断裂处，包上坚蚕壳，快则几个小时慢则几天，就能完全修复。不过书里说使用此方法，需要虫师学会坚蚕再生符咒，否则光有坚蚕壳，也是白搭。”

“这么说来，他是真的丢了婚戒？”

“如果他是凶手，就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如果他不是凶手，更没必要。总而言之，他完全没有冤枉莫全德的动机。”

“可莫全德，也没有偷他的戒指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偷他戒指的人，长得很像莫全德？”

“你是说，有人故意制造莫全德偷了戒指的假象？”

“然后引你去点金行，点金行的老板，又恰巧认识虫师，这不是太巧了吗？”

“有人要陷害他？”

“是不是陷害他，一试便知。”

“怎么试？”

他对我耳语一番，如此这般指点我待会儿如何试探虫师，我牢记于心，只等虫师抽出空来和我见面了。还有一件让我困惑的事，虫师的工作间，几乎没人知道他工作间里的秘密，他为何要向我展现不为人知的一面？难道他早已知道有人要陷害他，提前向我表明自己的清白？一堆的问号填满了我的脑子，经午后的阳光一晒，越发头昏脑胀。

屋檐下接待买虫人的，是我见过的小侍童，他全程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给往金蝉罐里投了钱的人递上肥胖白嫩的各色幼虫。他不会也是个残疾人吧？我不禁想，和大教堂里的园丁一样，这样的可怜人，最容易保守秘密。正思索间，便看见虫师手持虫壳做的水烟，悠哉悠哉走了出来，在人群旁的安乐椅上坐下，半眯着眼，盯着不断吞进金币的金蟾罐。

“虫师先生！”我朝他挥手，大声喊他。

他猛然回头，朝我眨眼，疯狂挥手。

但是为时已晚，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乱作一团，全都围了上去，吱吱喳喳说个不停。

“他就是虫师！”

“虫师救救我！”

“虫师能不能多赊我两个虫子，日后十倍奉还！”

“听说五黑冬蝉幼虫，山神最喜欢，也最灵验，求求虫师给我一条。”

人们七嘴八舌地向虫师求助，虫师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但是他死也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