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寄人篱下（1/2）

关于罗老大提的自己出关系罗老二出钱合伙做生意这个好主意，罗老二非常认可，但香妹不同意，她认为关系这东西太缥缈，不能确定的东西为什么仓促下决定？罗老二却笃定得很，亲大哥绝对可信，事不宜迟，留下一笔生活费给老四以后两家人就直奔白沟。

其实哥俩很羡慕罗五，望着渐行渐远的火车，他们也非常疑惑，为什么罗五几个堂兄弟姐妹可以跟着自己爸妈，他们俩却不行。

哥俩非常不理解的是爹娘前脚刚走，四婶就摊牌了，你们两个在我家吃在我家喝，就得给我干活。从此，在家也只跟着香妹捡捡田螺抬抬筐子的两兄弟每天都要做饭洗碗，擦桌子，扫地，当然大部分都是哥哥罗大在干，罗二跟着，看着，学着，有时候也会打打下手。

四叔开了全市第一家干洗店，虽然很小也只有一台机器，但草原的汉子威武雄壮～出汗多长期吃牛羊肉身上有些膻味，不管蒙古族藏族咱们穿的都叫藏袍，因为四叔和干洗店的董阿姨都是这么叫的，开店初三个月，据四叔说总共赚到的钱除了发工资机器损耗等开支余下八万，没想到这么赚钱，但要非常小心，蒙藏同胞的藏袍都很昂贵，镶金丝都是很普通的，万一弄坏了可赔不动。除了主营收的藏袍以外，大多是西装，有些不方便干洗的当事人不清楚，就先把钱收了，带回家给俩小孩手洗，洗完了给四婶检查，合格了干了以后第二天上学之前带到干洗店，哥俩彼此没有抱怨，真的就没有过，也从没说过类似辛苦的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哥俩算不算穷人的孩子呢？明显是算的，但折合一下物价，罗二的爹妈每个月给老四的生活费，远超过罗二后来结婚生女以后一家三口一个月的花销。

由于哥俩没喊苦喊累，估计四婶以为这是太轻松了，就算不轻松也肯定是无声的抗议，这能惯着？又买了三十只鸡崽，给兄弟分工，罗大做饭洗碗扫地拖地洗衣服，罗二主要就是喂鸡，当然干洗店接到了不能干洗的衣物，哥俩还是一起洗，也一起抬衣服送去干洗店。罗二特别自豪的的一点就是他的养殖天赋，三十只鸡仔一只没死，全都长大了，关在一个屋子里，鸡仔大了以后脾气也暴躁，天天打架，罗二看到鸡毛四处掉落，鲜血淋漓，忽然觉得很恐惧，以后喂鸡他就把一盆糠麸随便掺点水拌一下，先蹲在鸡舍的墙上扔几块石头把鸡赶走，立马把盆扔下去，他心里再也不当鸡是朋友，也不再认为小鸡可爱。这种想法很危险，因为当这些小鸡长大了罗二没朋友了，他又一次感到孤独，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没一点意思，他想告诉香妹。

冬天到了，罗二开始明白香妹以前说的哥哥的优点，哥哥很爱惜自己的东西，能用很久。罗二不管什么，用一阵就会坏。哥哥的鞋子还能穿，罗二右脚穿的牛筋底布鞋，脚底板那磨烂了，之后袜子贴地面，又几天中午脚上的皮肤跟地面直接亲密接触。这个冬天罗二一直小心翼翼，不是怕冷，虽然那时候那地方确实冷，手烂了经常要把一毛钱一盒的棒棒油，但罗二最怕的是同学看他异样的眼光。罗二给右脚底板也抹棒棒油，略带香味，只要没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罗二就不怕了。

是良心发现了？四叔买了一盒几块钱的油要给兄弟俩用，哥哥看着靠在门边的四婶没吱声，罗二满脸讨好，这么好的油还是给四婶用吧。

快过年了，哥俩跟着四叔去电话亭给老家爷爷奶奶打电话，长途一分钟七毛，有的电话亭八毛。罗二一直懵懵的，电话什么时候到他手上也不记得，只听到那是妈妈的声音，他瞬间泪崩，妈妈你来接我吧！

罗二以后留了个心眼，每次打酱油或者是让他去买一些东西，每次他都留下一毛钱，攒够两块钱或者三块钱就去电话亭，他永远都是打寻呼台，你好，请呼3971802，回电。那时候接电话比打电话便宜，所以经常有人说你挂了我给你打过来。罗二不知道那么多年过去，这句请呼3971802还是那么熟悉，略微温暖，那承载着他的希望。多年后他看到肖申克的救赎里，人最宝贵的就是希望。一句话让他觉得这是部好电影。罗二百分之一千确定，他爸当年的呼机就是3971802。

罗二每次和香妹通话前都要四处张望，他怕被四婶看到，在电话里他哭诉着自己的境遇，香妹一直安慰他，但没表态答应他回来，更没说来接他。直到快挂电话之前听到罗老二的一句叹息，小琴没说错，小崽现在张口就会撒谎哩。

罗二失魂落魄，他哪里斗得过一个中专文凭的高材生呢！

罗二不死心，有时候他买东西要是不常买的，贵的，他咬牙扣两毛。于是去电话亭的周期变短了一点。罗二告诉香妹，去商店的路上要经过一片田，田里有麦子毛豆，四婶要他每天天黑以后去偷一盘子毛豆煮给她吃，他现在每次煮好以后朝上面吐一口口水，要是四婶要喝的是浓汤之类的，他也会吐一口口水。

孩子终究是娘的心头肉，香妹瞒着罗老二坐上了去青海的火车，看到孩子的脸面真的跟地面直接接触，娘俩抱头痛哭。香妹带着俩崽去团结路租了个八平方左右的屋子，买了个灶放在门口，又买了只鸡炖了，看着崽狼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