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的一天（1/2）

“方才老太太那边人来报，说三姑娘已经回了德园。”红珠上前，见自家姑娘一脸倦容似路都要走不稳一样。忙上去搀着。

“可有说哪里寻到的三姑娘？”知鱼勉强支撑着问。

红珠搀着她回：“来人说是，三姑娘悲痛过度，自个儿晕倒在扶风阁后院里。也不知怎的，那些寻人的竟也没瞧见。”

知鱼安了心，冷声道：“夜黑，没寻到也是常事。”

红珠闻言，闭了嘴，只老实扶着知鱼一同回了慕云阁里面。

有几个小丫头上来，端了热水浴桶，红珠正要服侍知鱼沐浴更衣，好好洗洗今日带的血腥气。

可知鱼却淡淡的，交待了所有丫头都退出去。她要自己一个人待会。

红珠起初是管家从外面送选进来的。虽比不得老太太那边送来的丫头，也比不得青儿哥送来的素香。

平日素香和双儿她们伺候惯了，知道知鱼的脾气秉性，不愿意让下人多近身伺候。尤其是沐浴……

红珠却是按着外头教规矩嬷嬷的说法，回知鱼道：“姑娘，我在里头伺候您吧？”

知鱼挥手，让红珠退下：“不必了，都出去吧。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如此，红珠才不得已，退了出来。

知鱼自己一个人，泡在浴桶里。热气蒸腾，水珠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滚动。她一头扎进水里，眼中一片滚烫，才算彻底倾泄。

沉沉浮浮，她的青丝互相缠绕，屋子里点燃的熏香袅袅。

她想起她的天真，她的可笑，她的自以为是。

是这些，就是害死了柳姨娘……

知鱼沉在水里，渐渐失了氧气，她嘴里不停的吐着泡泡，却依然不肯把头从水里抬起。

她在惩罚自己。

外头素香和双儿已经赶回来了。素香进屋便问小丫头：“姑娘回来了吗？”

小丫头忙应道：“回了，在沐浴呢。只姑娘不要旁人伺候，红珠她们在外面守着呢。”

素香和双儿倒是知道知鱼的脾气秉性，也没多说什么。素香强打了精神，朝双儿忧心道：“柳姨娘这事，姑娘今儿，指不定心里多难受。”

双儿也是一脸愁容：“谁说不是呢……”

夜深几许，躺在床上的知鱼久久不能入眠，她瞪着眼睛，在黑夜里守着天明。

直到晨曦的第一缕光透过雕花窗照进屋里，她的眼睛才从整夜的黑暗之中染了光，亮起来。她问旁边值夜的素香：“天亮了吗？”

素香一愣，乍的被知鱼那嘶哑沉暮的声音吓了一跳：“亮了，城南那边的金鼓寺早钟都已经撞过了。”

知鱼瞬间，眼皮似有千金重，她软软在枕头上蹭了蹭，合上了眼睛。似一瞬进入了梦乡似的，呢喃着说：“亮了就好，总是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话音落，一夜未眠的知鱼沉沉的睡了过去。

素香长长的叹气，替知鱼拉了被子。外头，双儿也已轻手轻脚进来了，小声问：“怎了？可是姑娘醒了？”

素香苦笑，又不好说话，只拉着双儿悄声退出屋后，才说：“若是醒了倒也好。至少昨夜她还睡了。可我昨夜我与你换值几次，我瞧姑娘身形一点没动，就知道，她昨儿一夜都没睡呢。”

双儿惊呼：“这怎么行，姑娘身子本就弱！”

素香伸手忙捂了双儿的嘴，喊道：“姑奶奶，你可轻着点吧。姑娘刚刚才睡，仔细你又吵醒她了。”

“你不早说，害我揪心着。”双儿脸上一松，忙敛了声音。素香笑笑，知道双儿这性子急。也没多说，就与双儿换了班交待她：“你仔细守着姑娘，我去老太太那边报一声，就说姑娘今日受惊，身子有些抱恙。姑娘今儿不能请安了。”

双儿点头，挥挥手朝素香回：“去吧，姑娘这有我呢。”

秋风渐狂，吹卷起落叶扑朔，满地皆哀。

这一觉，知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似被人拎着放在了悬崖边上，风呼啸而过。知鱼咬着牙，低头一看，脚下竟是万丈深渊。

她定在原地，抬头望去四面，高山起伏，云厚天低。

苍茫寂静。

知鱼对着深渊喊：“这是哪里？”

深渊底下也有一个声音，悠悠对着知鱼回：“这是哪里。”

知鱼又喊：“你是谁？”

深渊底下又回：“你是谁。”

知鱼不死心，蹲下来抱着自己，红着眼睛一遍一遍问脚下的深渊，这是哪里？你是谁？而深渊又只是一遍一遍回她：这是哪里。你是谁。

循环往复，知鱼几近奔溃，无助的在悬崖边上挣扎，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直到知鱼熬不住了，一脚就要踏进深渊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玉哨声忽闯入梦里。

他说：你又忘了！

任何时候，任何危急情况，你只要吹响玉哨，我都会来的。

知鱼站在悬崖边上，抬头，一眼就见着云端上，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