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血色誓约（1/2）

“我……要让林家武馆成为全南海最强的武馆，要我们今后永远荣华富贵，不用再落魄在这种粗鄙寒舍之中！”

“那我就要今后开一家最好的医院，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无论你受了多重的伤，我都要亲手给你医好！”

男人的脚步还在向前，尽管面前莫寒离他还有着数十步之遥……

旧日的诺言，成为林纵心中永远的执念。

成婚后的那几十年，他天天倒在各个武馆的门口。

一次次的倒下，又一次次的站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受过的伤有多少，但他唯有一次次不停的前进。

“咚！”

林纵感觉自己的腿仿佛有着千万斤般重量，再迈出一步时已经快要挪不动了，整个身体停留在向前迈步的动作上。

在越来越迷糊的意识中，林纵想起六年前他与她最后一次相见的那一天。

“混账女人，你懂不懂什么是事业？武道者岂能容得你们这儿女情长？”

“林纵，你今天要是再出这个家门，我就死给你看！”

那一天离去后，他站在这个擂台上，终于做到受尽万人仰慕。

那时，台下响彻着新王的名字，便是他林纵。

享受着这般称王快感的林纵，回到家刚想向那个陪伴他半生的女人说……

他想说，几十年前成婚时他立下的誓言，他做到了……

他想说，今后他们可以受尽万人敬仰，可以享受尽荣华富贵……

可迎接他的，只有那浴室中殷红色的鲜血，和割开手腕后，身体已然冰凉，沉睡在浴缸中面带绝望的女人。

六年来，闭眼间，便是那血色梦魇。

六年来，他只想守护好她留下的林雨琦，成为她永远一辈子的保护伞。

只有永远站在这个擂台上，只有永远得到这个王者地位，他才能觉得自己有守护好这个唯一女儿的能力。

林纵想证明给女儿看，告诉她自己是对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好这个家。

不能倒下……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血色回忆，尽数充斥在林纵脑海中。

那沉重千万斤的腿再次迈起于半空之中时，他的身体沉沉瘫软倒下，彻底失去了所有知觉。

最终，站立在擂台上的唯一人，是莫寒。

台下，沉寂一片。

“啪嗒！”

“啪嗒！”

唯有靴子声音，回响在擂台之上。

莫寒一步步走到地面上这个昏迷的男人面前，敬了一个礼。

“宁战死沙场，勿阶下跪囚！”

他林纵，是这个擂台上第三个恪守这句话的男人。

俯下身，莫寒静默男人残破的身躯缓缓下台。

看着最后男人被林家弟子带走，莫寒眼神变得有些茫然起来。

世俗界凡人，本应是贪生怕死之辈。

妄图挑战神尊者数不胜数，最终跪倒在莫寒脚下求饶者，更是不知道多少。

这些，都是在莫寒的理解范围之内。

但为何，他林纵明知不敌，明知只有死路一条，却依旧想以凡人之躯挑战神尊？

飞蛾扑火，燃尽最后一丝光亮吗？

他想照亮的，又是什么？

莫寒眉头紧皱，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被震撼……

许久之后，台下终传来一声声惊呼。

“是……是我们任家武馆赢了！”

“太极武法，太极武法才是武馆街第一武法！”

“我们是武馆之主，我们才是武馆之主啊！”

终究，成王败寇，林纵直到一刻依旧宁死不屈的画面，只是这祝贺场景中的一个卑微背景板。

所有任家弟子扑过来，将莫寒团团围在中间。

“莫寒！”

“莫寒！”

“莫寒！！”

一身黑皮衣的莫寒被所有任家弟子一次次高高抛起于空中，耳边尽是无数弟子高声呐喊着他的名字。

或许，按理来说，完成任老遗愿，成王于世间本该成为莫寒心中最在意的一件事。

一次次被抛起于空中又落下时，莫寒心中却没有任何一丝悸动。

唯一引动他心结的，却是林纵最后一刻，挺着残破身躯迈动没迈出的脚步，倒在擂台上的那一幕……

一战罢过，已是夜幕深沉时。

无人知道，更无人计算过，武馆街最终一战，到底持续了多久。

更无人知道，林家唯一之女林雨琦何时便已从坐席中起身，孤身彳于离开此地，唯独流下一地恨意的泪珠。

擂台一侧，一个十八岁左右一身华丽服饰的少年看着台上莫寒身影带起恨意。

这是王浩然，莫寒大学同班同学，更是被莫寒狠狠教育过，便一直恨这个家伙的人。

王浩然的父亲是浩盛集团的董事长，浩盛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