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失心疯（1/2）

“好，你现在立刻写让位书…”

苏暮明话语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是惠妃忽然挣脱官兵的手撞了承重柱上。

沈南熹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惠妃在他面前倒下，毫无征兆。

“母妃…”

短短不到几个时辰之内，沈南熹接连目睹亲近之人死在眼前。

沈南熹整个人怔在原地，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噩耗，苏暮明却不管，正欲说什么却见苏暮白忽然从外头飞奔而来。

“你不是…”苏暮明不敢置信，中了迷药的苏暮白竟然会突然出现在此。

苏暮白没与他解释，而是紧紧抱着沈南熹。

苏暮明站在一旁，他忽然明白了什么，难怪方才他说要杀沈南熹的时候他这般激动，两人…

苏暮明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沈南熹呆滞在原地，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任由苏暮白抱着他。

沈南熹什么话也没有说，过了许久，他才轻轻挣脱了苏暮白的怀抱，他将惠妃扛在肩上轻轻背了起来。

苏暮白不太理解他在做什么，只见沈南熹背着惠妃的尸首往延禧宫的方向走去。

瘦弱的身躯承受不住惠妃的重量，腰背都被压的弯弯的，但他仍旧一步一步往延禧宫走着，任由手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滴满整个长廊。

大风刮的他的眼睛生疼，他将指甲狠狠的嵌在那个伤口里，苏暮白追了上来，他挡在沈南熹前头：“乖南熹，我们先将伤口处理一下...”

沈南熹停下脚步，盯着苏暮白的鞋：“让开。”

“先去处理伤口...”

“我叫你让开！”沈南熹忽然大声喊起来，他撕心裂肺的声音让苏暮白立马让了开来。

沈南熹背着惠妃踏入延禧宫，他越走越慢，曾经的延禧宫此刻悄无声息，没有宫人出来笑着迎接他喊着“五殿下你来了”，院里的那棵梅树光秃秃的，一株海棠在这季节竟然也没有开花。

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寝殿的门大开着，他脚上像被钉了钉子，艰难的一步一步向儿时的寝宫走去，苏暮白则是静静的跟在他的后面。

直到穿过帷幔看到寝殿里头的景象，苏暮白眼疾手快的伸手挡住了沈南熹的眼。

即便只有一瞬，沈南熹也看到了。

宫人们惨死在宫殿里头，几乎是一刀毙命，鲜血流的整个寝殿都是。

沈南熹被覆住双眼，苏暮白从后头抱着他：“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大哥竟然会让人屠了整座城...”

沈南熹陷在黑暗之中，仿佛忘了眼泪怎么流，他甚至天真的以为，死一个自己就够了，可是所有人都离他而去，怎么就只剩自己独活了呢。

“这都是你想要的么，苏暮白？”沈南熹说话声音淡淡的，苏暮白几乎是瞬间就听出来区别。

“你别这样和我说话...”苏暮白拉着沈南熹的手，“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骂我，不然我来偿命也行，你别这样和我说话...”

“偿命？”沈南熹轻轻笑了一声，“偿的命还不够么？”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啊？苏暮白？”沈南熹问他。

“杀人偿命？可我父皇早就死了不是吗？又或者你们想要我偿命？”沈南熹挣开苏暮白的手，直视眼前可怕令人窒息的景象。

他背着惠妃放在床榻之上，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哭，看起来还特别从容淡定，只有苏暮白知道，他的心里早已千疮百孔不知怎样悲伤了。

他从怀里掏出手帕，像惠妃以前给他擦眼泪那样将她脸上的血擦拭干净。

苏暮白不知道沈南熹为何要将惠妃背回来，他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敢打扰沈南熹，生怕刺激到他。

沈南熹则是和衣在惠妃身旁躺下，他侧过脸望着自己母妃，在这一刻他才惊觉，早在不知何时，惠妃鬓边就有了白发，而他竟然从未发觉。

为人子，竟做的如此不合格。

“好好睡一觉吧，母妃，儿臣陪您。”沈南熹温柔说道。

苏暮白听着这话不太对，于是走到沈南熹身旁：“小南熹你在做什么，惠妃她已经...”

沈南熹扭头瞪他：“你想乱说什么？母妃只是睡着了，你出去不要吵她睡觉...”

苏暮白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沈南熹怕是得癔症了，难怪方才表现的这般淡定并没有哭，苏暮白不能任由他如此，于是伸手要将他从床上抱起来。

谁知沈南熹却是更加激烈的挣扎：“你走开！不要碰我！”

“走开！”

沈南熹疯狂挣扎，不管苏暮白说什么他都不听，像失心疯一样，苏暮白不得已一掌劈在他的颈后迫使他晕了过去。

***

“他怎么样了？”

程停将一根银针从沈南熹手上拔了出来，他摇了摇头没有明说。

苏暮白却还想追问，程停却只是告诉他：“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心绪不宁，需要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