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魇（1/2）

“江天寒……江天寒……”一个声音在耳边萦绕！

“江天寒，你醒醒……”那个声音貌似很远，可又是那么清晰。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浑身无力的不能动弹！

“醒醒……江天寒……”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她吃力地睁开眼睛。

“江天寒，快醒醒……”一张模糊的脸慢慢清晰……

“啊！”她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头和脖子上，惊魂未定的呼吸有些颤抖！

虽然同样的梦已经做了六年，但它带来的恐惧却从未减少，甚至越来越浓烈！梦中的那张脸竟然也越来越清晰，这让她感到惶恐不安！

看了看紧锁的门，犹疑着走过去打开一条缝，好在走廊里的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楼下的冷空气有些刺骨。她拉高衣领，裹紧外套，将手缩进袖子里，紧紧地抱着膀子，不时地左顾右盼，像是流浪在这个冬天的一只狐狸，害怕人群，惴惴不安。

是的，不知从何时起，那种“身后有人”的感觉让她疑神疑鬼，心神不宁。

穿过几条破旧幽静的巷子，就到了她上班的地方——盛雲司大饭店！直达公交车十分钟，但是她更喜欢花三十多分钟穿过那些宁静的巷子！

二十四岁的她没有任何上进心，安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房服务员，每天打扫房间，铺床，拖地，摆台，下班，穿过那些巷子，窝在破旧的出租屋......这就是她喜欢的生活：安静，简单，不用跟太多人交流，死水一般地沉寂。

是的，她爱惨了这份宁静。

可是，上帝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神，它热衷于打破人间的一切宁静，丝毫不在意人们无声的哀求。就在2016年的春节即将结束的这一天，江天寒藏匿般寂静的生活也宣告结束了。

中午，她接到了前台拿快递的通知。由于自己几乎不网购，平时跟外界也没什么交流，所以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快递她有些警惕。

那是一个文件袋，寄件人署名是“2010”，寄件地址是大江丝绸厂。

她走进电梯，将文件袋紧紧地攥在手里，故作镇定的脚步难掩她的神情慌张。

出了电梯，她径直走进厕所反锁了门，颤抖着打开了文件袋，一张照片滑落在脚边，悄无声息，却又似乎惊天动地。

那是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黑白的纸张有些泛旧。照片里两个警察严肃地站着，中间一个人双手被拷着，低垂的头像是还在不断下垂，使劲地想垂到地下，不想让人看清他的脸。

她当然记得那张脸，就算他把头埋进土里她也能认出来。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他的愤怒，他的笑......此刻就像恐怖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

片刻，她突然反应过来，迅速捡起地上的照片撕成粉碎，慌张地扔进厕所里冲掉。听着哗哗的水声，她仿佛看见自己的生活随着那股漩涡卷入了黑暗......

下班后，她独自走在暗沉的巷子里，心神不宁。夜已黑，破旧的楼上零零星星有几家住户亮着灯，就像昏暗夜空里无力的几颗星星。这条路她已经走了两年多了，最近却常常感觉后背发凉，仿佛有人在跟着自己，可是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她当然知道那些噩梦会一直跟着自己，无论她走多远，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可是噩梦也是梦啊，梦境总会比现实温柔些吧。

脑海里不时想起法官的宣判：有期徒刑，八年。转眼间六年过去了，是那个人出来了吗？

她吸了吸鼻子，把外套裹紧，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文件袋和照片。突然间她感觉头晕目眩，浑身发软，巷子口在她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消失……

江天寒醒来的时候在医院，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床头柜上放着她的包和手机，病房里空无一人。

她隐约记得自己晕倒在了巷子口，好像有人把自己送到了医院，但记忆模糊不清。

清醒片刻，她起身离开！一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不需要就医，二是，她真的很讨厌医院！

“先给她做个全面检查，费用再说，字我来签！”医生和护士回到病房，却只看见房间空空如也！

护士耸耸肩膀，“不给你做好人的机会！”

江天寒回到出租屋，迅速地反锁了门，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把旁边的桌子拉过来挡在了门边。

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浑身乏力的她顾不上洗漱，倒在床上睡去。

梦里，她看见了一个小镇。小镇很乱，她在里面迷路了，转啊转，转了很久，终于走进一个院子。小小的厨房里面，灶台上飘着热乎乎的烟雾，她貌似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一个温柔的背影拴着围裙忙前忙后。她不敢开口叫她，只能跟着她前后转悠。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想开口叫她一声妈妈，但是妈妈好像看不见她，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于是那一声没喊出口的“妈”变成了一声尖叫，她从梦中惊醒。

汗水浸湿了头发，她拿手抹了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