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嘉明帝削权姜堰,花丰成人质？（1/2）

狭长的暗道两旁点燃着昏黄的烛火，路的尽头是九十盏长明灯的密室。

唯有此刻，姜堰的内心才不会全被仇恨所填满，他目光少见的柔和，长久注视着两个灵牌。

“宝儿，琅琅，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我要他的孩子一个一个死在他面前，我要他百倍千倍偿还。”

姜堰掏出食盒里的芙蓉糕和糖人，摆在供桌上“宝儿，这是你最喜欢的芙蓉糕，我今儿个趁热给你买的。”

“琅琅，这是爹给你买的糖人，吃了可就不准欺负你娘了，这糖人可是个大老虎呢。”

姜堰仔细摆放好，将桌案擦拭了好几遍，燃尽的蜡烛也换上了新的。

“宝儿，知道你怕黑，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长明灯，我会将这里弄的跟白天一样的。”

姜堰眼前出现了那个活泼明媚的少女，她似乎很满意，正在冲他笑。

“喜欢呀，喜欢就好，等我报了仇，我就来找你们娘俩，咱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

姜堰拿着宫里送来的诏书，就着灵前的蜡烛点燃了，丝绸制的材料很快就燃起熊熊烈火。

姜堰拿在手里把玩，也不觉得烫“就快了，就快了，你们等着，等着我……”

他的眼球里跳跃着火光，沟壑纵横的脸上忽明忽暗，直至诏书全部烧成灰烬，他才回神来走出密室。

狭长阴冷的通道好似人间地狱，他每每走过都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仇恨。

宫中查验诏书的宦官看来人是姜堰，很自然放行通过，为了大梁终生未娶，一生无子嗣的老臣，自然不是他们小辈能拦的。

嘉明帝和皇后娘娘正坐在明厅里吃铜锅涮肉，身边没有别的宫娥太监。

“姜丞相，快坐！今日算是请丞相吃个便饭，丞相无需多礼。”

嘉明帝拦住将要行礼的姜堰，极力邀请他坐在对面。

“这是柔然新进贡的羊羔肉，鲜嫩多汁，膻味很少，快尝尝……”

嘉明帝夹起一筷子，放到姜堰的碗里“尝尝……”

“老臣谢过陛下，”姜堰尝了一口点头称赞“味道确是不错的，只是老臣年纪大了，牙口不好。”

“龙虎寨的事，丞相你怎么看？”嘉明帝话题陡转，语有笑意，似是漫不经心的闲谈。

“老臣近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还想着恳请陛下允许老臣回乡养老，龙虎寨的事，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嘉明帝夹起一筷子肉吃了才道“丞相不必担心，你自好好养病，朕已经在着力选拔御史来协助丞相理政，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姜堰跪地俯首，敬谢万分“老臣谢陛下体恤，谢陛下体恤……”

“丞相快快请起，”嘉明帝上前扶起姜堰“您是父皇跟前的老臣，这样倒是折煞朕了。”

姜堰眼皮微抬，扫过皇后坐的位置道“陛下，臣有些事……”

“皇后，你去御膳房帮朕盯着，让那些厨子莫要糟蹋了好食材。”

嘉明帝扶姜堰坐到旁边，姜堰眼含热泪“先皇不以老臣身份微贱，拔擢至此，老臣无比感念，如今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剧烈咳嗽了几声，热血喷溅到了嘉明帝的衣袍上，微弱如风中烛火，似乎将行就木了。

“丞相，朕还是先召御医吧，”嘉明慌忙按抚住他的身体。

“不，陛下，眼下形势复杂，不过花家小姐和禹王是能托付的，老臣听闻禹王为了救花家小姐，不惜跳下山崖。”

姜堰歇了歇气，稳定了气息道“这自然是好的，只是若一人权力独大，老臣担心他们兄弟手足相残。”

嘉明帝怔愣，心下犹疑不决“丞相以为如何是好？”

姜堰道“外邦各部蠢蠢欲动，若能将兵力派遣去别处，消磨一年半载，现状还可维持。”

姜堰迟疑片刻道“不过陛下就要担上毁约的骂名，臣还有下下之策，只是有些愧对镇远侯。”

“莫非……”嘉明帝只敢猜测，不敢贸然开口。

“将镇远侯接到宫中调养身体，一来宫中有御医，方便治疗，二来镇远侯偏爱孙女，想来也会体恤她的不易。”

姜堰渐渐恢复了精力，他说完所有的话，不等嘉明帝做声，立刻跪下仓皇万状。

“老臣此次是冒死进谏，若陛下要降罪便降罪吧，老臣毫无怨言，老臣只希望我大梁越来越好。”

嘉明帝眼底情绪不明，伸手扶他起来道“丞相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丞相对大梁鞠躬尽瘁对朕和先皇忠心耿耿，何罪之有？”

姜堰掸掸自己的衣袍，目光坚毅深沉，沉然道“谢陛下！老臣死而无憾，死而无憾……既如此，老臣就告辞了。”

“丞相，给您召御医瞧瞧，”

“老臣一副残躯，整日泡在药罐子里得以苟且，陛下不必记挂。”

“丞相，保重身体啊。”

姜堰沉沉点头，佝偻的腰身更加低了。

“陛下，肉来了，姜丞相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