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独处（1/2）

太子心中含恨，眼神变得犀利，握紧了拳头，常年的隐忧宛如食人心肺的蛊虫，让他寝食难安。

这次再去南梁，可不能轻易让他回来，南梁湿热，地形复杂，一不小心沾染疾病或是遇到意外也是正常的。

思及此处，太子忽然心情大好，神色放缓，从侍者手里拿过酒杯，上前一步。

“二弟再次奔赴南梁，实属不易，为兄没有父皇的宝剑，以此薄酒表达心意，祝二弟旗开得胜，再立军功。”

杨英也举起酒杯，与太子一起一饮而尽。

“圣上有太子和晋王，一文一武，外能抗敌，内能安邦，是百姓之幸、社稷之福。”

左宰相高昭玄奉承道。

众大臣马上应和，纷纷夸赞两位皇子。皇上深以为意，很是高兴。

随后祭祀正式开始，皇上皇后携两位皇子和众大臣跪拜天地，上香祈福。

晋王一剑杀死公牛，以牲畜之血祭旗，对着众将士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鼓舞士气，将士高声呼喊，战鼓齐鸣，震耳欲聋。

整个祭坛仿佛沸腾起来，黑甲卫神情激动，士气高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到敌营，大杀四方。

寒酥也受气氛的感染，望着祭坛上最醒目的杨英，想起一句话，所谓军神，是能让士兵同进同退，同生同死，这才是指挥艺术的最高境界。

所以，善带兵而多多益善者，能将整个军队凝聚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军事天才。

皇上皇后等人将大军一直送到，城郊十里之外的驿站，才返回宫中。

寒酥骑着马，跟在亲兵列队的最后，她瘦小的身影在十万黑甲卫中并不起眼，除了早上萧华元打听过，其他人都行止有度，无人打探。

她之前担心被发现，现在看来是多余了，杀敌报国才是热血男儿的最高理想，其余不甚关心。

白天行军，晚上在山脚扎营。

由于皇上信任，黑甲卫没有监军，军队全权由杨英指挥，身边有几个参军辅佐。

晚上晋王与下属商讨完行军路线，众人离开，寒酥端着饭食进入大帐。

晋王已经脱下铠甲，身着便装，盯着堪舆图皱眉思索。

“殿下，用晚膳吧。”

杨英听到熟悉的声音，嘴角上翘，眉头松开，似乎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微笑着说：“好，你用过晚膳吗？”

寒酥点头，一一摆好菜品。

“这些事让宇文盛做就好”杨英坐到桌前用膳，示意寒酥也坐下，拿给她一块点心“行军辛苦，再吃点吧。”

“宇文上将每日挺忙的，我反正无事，做些力所能及的吧。”

杨英望着微黄烛光下的寒酥，身着戎装的她似乎多了几分英气，增添别样的魅力。

如果每日如此，寒酥叫他用膳，二人如夫妻一般同桌而食，该有多好。

“骑了一天的马，可是累坏了？”

“挺累的”寒酥老实回答。

“想回云府吗？”

“不想，行军虽然辛苦，可每日能见到不同的山川地貌，遇到村落，还能感受风土人情，体会大千世界，这些都是云府没有的。”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想法。”杨英感觉每日和寒酥接触，总能更了解她，发现她的与众不同。

京中贵女多养尊处优，平日里热衷打扮、聚会攀比，或是像他阿姊安平，热衷权势，费尽心思讨好父皇母后和太子。

杨英打量寒酥，见她目光有神，精神很好，相信她所言非虚。

“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侍女服侍，没想到你适应得挺好。”

“听闻殿下十二岁就进入军中历练，吃苦受累，不也挺了过来，成为军功卓著的将领。”

杨英放下碗筷，静静地看着寒酥，没想到她了解自己的过往。

“寒酥虽不及殿下，但作为云家的女儿，怎么能受不了一点苦？”

“云相知道会很欣慰的”杨英微微一笑。

寒酥一愣，她很少见晋王笑，刚毅的脸庞变得柔和亲切，与白天祭坛上威武霸气的样子截然相反。

杨英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后面架子上有书卷，如果无聊可以看看。”

寒酥点头，眼尖发现他耳朵微微发红，是害羞了吗？随即摇了摇头，一定是她想多了。

饭后晋王处理公务，在烛火下不断翻看公文，查阅书籍。

寒酥找了一卷山川地理志，坐在旁边翻看，想了解一下地形。

偶然抬头看着杨英侧脸，高挺的鼻梁，刀削般的下颌线，眼神专注，明明是反派，为啥这么帅？

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有魅力。

亥时，寒酥起身离开：“殿下早些休息。”

“好”杨英放下书卷，随后乖乖地躺下，如果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叮嘱，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寒酥趁着夜色，偷偷溜到不远处乐昌的营帐，营帐透着亮光。

“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