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子请出剑（1/2）

夜，

已深，

平南世子府中的别院，灯火依旧通明。

那自北而来的林大人，虽不喜上京的那位副指挥使的安排，可碍于陛下的旨意，便不得不带着一同南下的钦天监的监正大人，一同住进了齐王的这间别院内，眼下可有些日子没有回驿馆休息了。

此时这位头发花白，双眉似高耸的雪峰，底下留着一撮细白山羊胡子的糟老头子，脸色极其认真的看着面前，那来自西域的小舞姬，在他面前卖力的上下摇晃着白皙的肚皮。

“老子平生，江南江北，最爱舞清风！

如果把老子作为你贪狼和叶得黑角力的牺牲品，老子第一个不干！回去就把你的镇抚司给拆喽！”

不知这位林大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在如此曼妙身姿的舞姬面前，面色竟如此凝重，竟然连下面地方官员的敬酒都丝毫没有理会。

......

此间佳丽歌舞升平，南方各地的官员们依旧是推杯换盏，丝毫不去在意这间宅院的主人，此时还在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之中。

......

“瞧见了吧，上面那位忙着和各位长官敬酒的，便是我们家许大人，别说我没有告诉你们哈，我们家大人明年可就从平南郡，高升到扬州知府了，开了春便要赶去赴任，所以说嘛.....”

说话的正是平南郡太守许大人府上的衙役小六子，而蹲在一旁，被叫做“老马”的捕头，则一脸冷笑着看着面前所有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老马按说也是小六子的顶头上司，此番当着周围所有州郡的捕快和衙役的面，丝毫没有给东海郡的底层班子颜面，依旧是纵容着那嘴里似乎是没有一点把门的小衙役，继续口若悬河的说着。

“这平南郡虽与东海郡虽然一江之隔，如此一衣带水，但你们家的马大人，他就是个棒槌！”

小六子接过旁边递过来的水袋，大口喝上了一口，砸了砸嘴，继续说道：“怎么连我家大人给创造出来的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珍惜呢，就知道在底下一味的喝酒！！吃菜！！”

而宴会厅上，那马清远确实是独自一人，蹲坐在摆满珍馐的矮脚紫檀雕花供桌后边，闭着眼睛，极其认真的品味着面前的每一道佳肴。

这一道尖椒煎鳕鱼辣椒放多了，差品。

这一道鲍汁肉丸豆腐，汤汁浓郁，但是鲍鱼太小，差品。

还有这道松茸炖母鸡，母鸡太老了，差品。

说罢，他用那沾满油渍的右手摸摸鼻子下的两撇胡须，再在一旁的小本本上小心翼翼的记录着什么，随后便继续品析下一道菜。

就这样循环往复，丝毫没有注意到，台下衙役们的谈话。

小六子说的唾沫横飞，口干舌燥，脸上甚是洋洋得意，看得出此人现在甚是嚣张。

看着对面如此嘲笑自己家的大人，而周围其他郡县的同僚，也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在一旁看着热闹。

小衙役越说越上劲，对面的老马给了他一个眼神，小六子眉毛一挑，继续嘲讽说道：“我说你们郡里怎么连两个小毛贼都抓不住。阎捕头，不是坊间传闻，您和那位上京来的监正大人，可是师徒关系，可我看呐，

山晚望晴空，你根本没一点武功！

您还是收拾收拾行李，随这位监正大人一同回上京，在他的摘星楼里，当个看星星的好徒儿吧！哈哈哈......”

“不是说监正大人在上京有家剑术馆吗？他还可以去那剑术馆里，当个账房先生，也好混口饭吃不是！！！”

随着一旁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越说越离大谱，这苏大本就是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听到如此忤逆自己上司的话，岂能受得了，撩起袖子就想上去干上一场，但还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给拦了下来。

阎苟苟心里知道，随着各地府衙的考成在即，各地郡县上到知府，下到捕快衙役，都拼了命的把自家的考成录写得漂漂亮亮，而互相诋毁临县的同僚，没办法，上面的位子就这么多，大献朝每年人口拼了命的往上涨，来年想上位，就得这么干！

而两家的郡守大人因为姻亲，私交也是极其的好，为了一时的颜面，伤了自己，那真是赔本的买卖，实在是犯不着的，精打细算可是阎捕头的座右铭。

考成录是大献朝考核各地官员的绩效标准，每年岁末，上京会派专门的官员来巡视各地州府，检查岁初指定的工作指标是否层层落实，完不成计划的轻则罢官，重则坐牢。

自从上次放跑了那俩看似皎如玉树，实则行若狐鼠的主仆二人，上峰便大发雷霆，直言这八万两的亏空需要东海郡的所有人来承担！！！

所有人来承担！说得轻巧，那老百姓们的税赋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来了，再加上这一道，那还不得如梁州那样......

于是乎，马太守便号召底下所有人俸禄减半，节衣缩食也要把这钱给攒下来。于是乎，一场轰轰烈烈的筹钱大计就这样开始了。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