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狗不挡路（1/3）

话音刚落，对面的斗笠微微抬起，露出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模样，青青侧了一下脸，回望了过去，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爷，这人怎么长得好像一个小肉包......”。

斗笠下的少年虽穿一身靛青色的紧致官服，但仍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腰封处的两排铆钉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锃亮的金属光泽。

阎苟苟怎么也没有料想到阔别多年的恩师来到东海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他去抓人，还是要抓面前的这两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一脸懵的的贫弱主仆。

莫余举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孔，眼睛眯起了一条线。

细看对面，来人果然是顶着一张肉嘟嘟的大脸蛋子，胖乎乎的脸蛋上，几粒雀斑显得着实有些可爱。

来人身着云燕锦，体格比自己稍微胖了那么一些，虽然长得有些可爱，不过那坚毅的眼神里，神情有些复杂的望着船尾。

而船尾的青青，则依旧是光着脚丫，一双白玉般的小脚浸泡在清凉的河水中，举着刚刚从河中捡起的莲蓬望着拦路之人。

正所谓“好狗不挡道！”，来人必非善类。

当多年以后，莫余问起自己的好友为何当年以那个模样出场，只见那厮右手撩起自己额头的一绺秀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莫余暗自骂了一句，旁边的女子也跟着啐了一口。

......

莫余想不到自己的逃亡之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青青想不到九月的河水，依旧是沁骨的凉，手里的莲子出了奇的苦，哭的小丫头豆包似的脸挤作了一团。

而阎苟苟则想不到的是，自己苦苦等了恩师十八年，可恩师的突然到访，并未将他带离这个东海小镇，反而是郡守的一道命令:讨债，拿人！

回想起来时郡守那冷冽的眼神和带有哭腔的话语，阎苟苟无奈的摇了摇头:

“钱是照妖镜，也是良心尺。拿不住的东西，要选择远离。无法驾驭的，要选择放弃，八万两银子，眼前的这俩穷光蛋，看起来是能拿的出来的货吗？”

阎苟苟看着手中的佩剑，那剑柄身上的古朴的刻花，恰如当年自己在死人堆里看到的野花一般，花开明艳。

“你是谁？”侍女一脸疑惑的问道。

“正好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给你先讲个故事吧！”

哈？

哪有一见面便讲故事给别人听的，这人怕不是脑子瓦掉了吧！

记得那还是十三年前，仁德帝治国第七年，仁德帝北伐失利，大献灾祸不断，而岭南一带又蝗灾四起，一时间饿殍遍地。

......

“停！打住！”

少爷摆了摆手，小侍女这才不再叫嚣，转而走去船尾采摘着河里的莲花，莫余扔下了手里的经书，转而搬来了小木凳，坐在船头极其认真的听讲着。

而小胖子站在湖面的小船上，津津有味的讲着故事。

河里的鱼儿好奇的看着上面专心讲故事的和认真听故事的二人，大概是待了一会儿有些索然无味，不一会吐出来一些泡泡之后便游向了远方。

......

“那孩子看着自己的至亲在饥寒交迫当中一个个离自己而去的那个孩子，还未弱冠，便也快要饿死在路边。

记得那一天，天空，是灰黑色的，天幕像是被人捅了一个大窟窿一般，雨不断得倾盆雨下，久久不停歇。

他好饿，已经三天没有吃到任何食物，可眼下身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充饥的食物了，三天前从野狗嘴里抢来的半个馒头，在他的瘦小的肚子里也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饥黄的脸蛋拖着瘦瘦的身子走在漫天的雨地里。

不知怎的，他竟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怀抱着幼年的他去看来村子里表演节目的戏班子。

锣鼓声不知何时从耳边响起，此时的他活脱脱的像极了戏台子上，那被人操纵的人皮道具。

正当他跌跌撞撞的行了一天的路，即将倒下的时候，恰逢此时，一柄奇大无比的油纸伞出现在了他那瘦小身子的面前。

伞下的那位黄衣男子旁边的那位面若冠玉，脸上无喜无悲的儒者把他从众多乞丐之中抱起，像抱一只可怜的小狗一般，将他揽入怀中。

这时他才有了第二次人生，而“阎苟苟”的名字，也是那时便有了的。

恩师说过，总有一天，他会像阎罗一般的存在，一丝不苟的监察世间众人。

“所以，你便叫做‘阎苟苟’，是衙门里派来捉我们的捕头，对吗？”

莫余吃着侍女递过来的，从河中采来的莲蓬，极其认真的问着。

“不许打岔！”

小胖子继续讲道：

在随后的时间里，雨过天晴，心情格外舒畅的黄衣男子随执伞的儒者老师将江南六省全都逛了个遍后，便回了上京城，而此时已经长得十分健硕的他，被恩师带到了东海的这座海边小城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

虽然时不时会差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