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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虽忧心，每日还是在梨园唱戏。

直到有一天，战争爆发，梨园不得不闭园，她才待在家中，日日给温延锡写信。

开始的时候，温延锡还会给她回信，可渐渐的他便没了音讯。

姜恬知道他打仗很忙，也不敢再写信让温延锡分心。

分离的日子一瞬便过去数月，期间温姜两位父亲相继离世，都是她一手操办。

那一日，温延锡终于归来。

但他却是浑身是血的被人扶回来，身上血迹斑斑，伤口无数。

温延锡的副官说他受了埋伏，险些才捡回来一条命，拜托姜恬好生照顾，因为现在到处都是人在找他。

姜恬找来最好的大夫，给了一大笔钱，才救回温延锡的命。

却没想到，他醒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休了她。

“我们和离吧，姜恬。”温延锡支撑着虚弱的身子，费力地说道。

姜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温延锡，你曾经是怎么许诺我的？”

闻言，温延锡的眼帘一颤，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那是曾经，如今我寻到了心爱之人，自然是要给她一个名分。”

“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运城，下半生衣食无忧。”

见他态度坚定，姜恬如坠冰窖。

她本来是想，等他这次回来，就告诉他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他。

可如今，这些话再也不能说出口。

她抿抿唇，却是抬眼盯着温延锡：“我可以答应你和离，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餅餅付費獨家

“什么事？”他问。

“为我画一次眉。”

温延锡从站上战场的那一刻起，就没再拿过笔，他的手不是拿着刀就是拉着马，更别说眉笔。

他身子还没有痊愈，又不熟悉画眉，所以一次又一次地重画，直到他觉得十分完美，才肯歇息。

“你的眉，我已经画好了……”温延锡喘着粗气，气息不匀地说道。

“嗯，多谢你。”姜恬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眶微红，强压下心中苦涩，“如此，我也祝你幸福。”

这眉，就当做他送与她的二十八岁生辰礼物吧。

……

两月后，敌军攻打到了温延锡在的运城。

他身上的伤将将好，却不得不持刀上阵。

他带领着他的人马，候在城门口，等待着敌军的进攻。

上级有令，至少要拖延两天，援军才会到达，若是撑不过两日，不仅是运城，将有数十个城中的人们要遭受灭顶之灾。

这是命令，更是希望。

可就在敌人大军到达之时，城墙上却忽地响起一道熟悉的歌声。

温延锡记得很清楚，那是《游园惊梦》。

他心中立刻就有不安的感觉，抬眼看向城墙之上，便见到那身着戏服的“杜丽娘”。

他震惊不已，扯开嗓子大喊：“姜恬！”

她不是已经离开运城了吗？！

只见姜恬对他微微一笑，紧接着唱起那首她熟念于心的戏曲。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锡……”

曲子更快便唱到尽头。

“春呵春！得和你两流连……春去如何遣？恁般天气，好困人也……”

“姜恬——”

一曲唱完，她的泪落下，一支箭也划破虚空，直直刺进了她的胸口。

倒下之前，姜恬深深地看了一眼温延锡。

你护我温全，也让我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若是……若是我们没有生在乱世，该有多好。

第二十三章 生死归梦

阿洛第一次见到温延锡，是在十岁。

她是个刚生下来就被遗弃的孤儿，是老师救了她，并将她带回营中。

而温延锡情况稍稍不同，他是在十二岁的时候父母被杀，孤苦无依被老师带回来的。

小小的阿洛眉眼间已经有了不属于这个年温的英气，老师将温延锡带到她面前，说：“从此以后，他便是你的搭档了。”

阿洛很开心，因为年温小，她是营中唯一一个没有搭档的。

她向温延锡伸出手，露出白白的贝齿：“你好，我是阿洛。”

小温延锡却皱起好看的眉毛，问：“为什么叫阿洛，你没有父母吗？”

这话刺伤了阿洛，她伸出双臂，一把将温延锡推到在地：“我不要你做我的搭档了，讨厌鬼！”

说完，她便转过身一溜烟跑了。

温延锡呆愣坐在原地，就在刚刚的一瞬，他看见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之后老师告诉他阿洛的身世，他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多么过分。

晚上，温延锡在训练场找到了阿洛。

她坐在树下，神色忧伤地看着夜空中弯弯的月亮。

温延锡抿抿唇，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