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话：棋（1/2）

三人踏上鹅卵石阶梯，走到拱桥中央，洛铭仰头看着巍峨高耸的石桥，禁不住赞叹道：“这桥建得实在壮丽。”

拱桥由青砖砌成，雕梁画栋，古朴大气，桥面上铺着厚重的灰白色石板，石面凹凸不平，隐约散发着岁月的痕迹。

桥头悬挂着一块匾额，上写“观澜亭”三个鎏金烫银的大字。

宁天滢环顾四周，发现河对岸全是亭阁楼榭，精致漂亮，错落有致，一派江南景象。

“天武二十五年，四月廿八，观澜亭。”洛铭看着这座桥，喃喃自语。

洛铭几人朝着拱桥另一端走去，走过拱桥，发现这里更加幽静僻雅，与热闹的锦绣街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处花园假山环绕，小桥流水，一排凉亭错落有致，廊腰深幽，亭台楼阁错落其中，美轮美奂，犹如仙境。

此时无声胜有声，忽然传来一道落子的声音，周围观摩的人们目光炽热，脸上满是陶醉之色。

“找找师父在哪里？”洛铭抬眸扫视，没有看到宇文晏的踪迹。

宁天滢四处张望，仍没有发现宇文晏的身影，顿时有些泄气：“怎么办？师父不在这里呀！”

“等等，你们看师父在那里！”沈元武伸手示意道。

洛铭循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在假山后面的凉亭里，宇文晏盘膝坐在石凳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黑白两枚棋子。

棋盘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也足够宁天滢等人看得仔细。

洛铭、宁天滢、沈元武三人快步来到石桌旁边。

“师父！”洛铭躬身行礼。

宁天滢和沈元武跟着行礼。

“来了就坐下吧。”宇文晏微笑点头，随即将手中的一颗白色棋子往假山后方掷出。

“咻…啪！”棋子破空而出，击中远处的假山石壁，激起碎石乱飞。

听到动静，宁天滢三人立马转眼望去，只见一个人从假山后面狼狈地爬起来，一溜烟跑掉。

洛铭看到那人慌忙逃窜的背影，有些吃惊，自己居然被人跟踪了，若不是师父突然出手，恐怕连自己都会被蒙骗，难以置信。

“师父，是谁跟踪我们？”沈元武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太确定，或许他是路过吧。”宇文晏淡淡摇头，继续摆弄棋局，他执黑子先行，一步接着一步，动作很慢，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洛铭三人愣了愣，随即依照吩咐坐在宇文晏对面，屏息凝神，专注地盯着棋局。

片刻之后，一阵微风吹拂而来，扬起湖面上飘摇的杨柳，带来丝丝凉意，吹乱洛铭三人的头发，也驱走了心底的躁热。

“好厉害！”宁天滢低呼出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宇文晏的每一步棋子，仿佛能从他下棋的姿势、动作和表情学会下棋的技巧。

洛铭凑近棋盘观察棋局，发现宇文晏下棋的技巧与众不同，与世俗界的棋艺完全不同，让人看不懂其中的奥妙，甚至根本猜不透他到底下的是什么。

沈元武更是一脸茫然，更别说宁天滢了，他们连棋都没碰过，怎么可能看懂这棋盘？

“师父好像在与自己对弈？”洛铭皱眉沉思，突然灵光一闪，恍然道：“师父定是在考验我们。”

“啊？”沈元武一听，愣了，呆愣地反问道：“考验我们？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不会下棋。”洛铭撇嘴道，他就说嘛，师父才不会跟他们下棋呢，原来是在考验他们。

只有宁天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不太擅长思考这些高深的东西，只能将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来参与。

也许……她真的可以通过这场棋局学习下棋。

宁天滢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宇文晏：“师父，我可以下棋吗？”

“当然可以，今日本就是教你们学棋。”宇文晏将黑子收入玉盒内，随手推到宁天滢面前，温声叮嘱道：“记住，世事如棋，人生当中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就如同这棋局般千变万化，每次抉择都将决定你的命运。”

宁天滢认真听着，不停点头，虽然还不明白其中含义，却牢牢记住了师父的话。

沈元武亦听得认真，一颗心砰砰狂跳，激动得难以言喻。

洛铭若有所思，但还是没能抓住关键，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

“师父，弟子愚钝。”洛铭惭愧道。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朋友、亲人、爱人……任何关系的存在都会衍生出矛盾，这矛盾或许会使得关系破裂、反目成仇……”

洛铭思索片刻，试探性地问：“所以，师父才会把它称作‘棋局’？”

宇文晏摇头，纠正道：“是‘人局’，人心叵测，复杂难辨，这世上的人无论错对，终归于道。”

“道？”洛铭三人皆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等你们达到宗师境界后，问道不可避免，只有问道后，才能突破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