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灯火会众王忆当年（1/2）

前宋兴忠三十七年（大历161年），上廷府，冬。

夜晚的上廷府灯火缭绕，自开国以来便是一番生机勃勃、繁荣兴盛的景象，上廷府的南北两头是两个湖泊，两湖之间又有一条河贯穿整个城市，大宋皇宫位于河的东面，要是天气晴朗，可从皇宫中的琉璃塔塔顶一眼望尽整个上廷府。

每逢十二月中旬直到来年的第一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灯火会，这期间不宵禁、不闭市，各国各方的商队都齐聚上廷，这期间是百姓一年最富足的时候，商贩们贩卖着一年最好的货物，家家户户都会到市集上买上几盏花灯，写上一些吉祥话，为来年讨个好彩头。

皇宫内，各位王公大臣受到皇帝邀请已经提前几日就来到上廷，是为了在灯火会与皇帝同庆，共同庆祝安定、庆祝富足。兴忠帝姜代一如既往地与各位王公大臣在宫内一同观灯看火，共庆太平，年年如此。

兴忠帝姜代是宋帝国的第五位皇帝，他虽五十有六，但他两鬓乌黑浓密、油光发亮，不见一丝白发，面色红润，双眼有神，嘴底一簇络腮胡，庄重不失威严。姜代从小文武双全，十二岁可吟诗作对，十七岁能骑马射虎，十九岁登基继位，励精图治，延续了其父创立的建新盛世。

姜代还有个孪生兄弟，叫姜信，虽与姜代同为孪生兄弟，但其样貌与姜代大相径庭，长得颇为阴冷，脸颊消瘦见骨，双眼如炬，叫人不敢与其对视，但其聪慧过人，脾气好，识大体，从小就深受建新帝喜爱。有传言道，建新帝有立姜信作为太子的打算，但姜信主动禅位姜代，不愿作为太子，建新帝只好允诺姜信“封亲王，不就藩”，并让他好好辅佐姜代。

傍晚时刻，冬日的太阳即将落下，最后一缕残阳照耀在姜代脸上，他望着远处渐渐消失在天边的太阳，眉心蹙了蹙，他心里感到一丝莫名的凉意。

姜代看向各个落座的亲王，心里顿时没了刚才那阵凉意，在这皇宫内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过这么多亲王，泗王、壑王也是时隔七年，从边疆征战归来，再次回到上廷，除了桓王，其余五位亲王全部到齐，姜代看到这么多兄弟齐聚一堂，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朝着他们一个个点头示意。

坐在姜代左边的是他的弟弟姜信，也就是权王，不用就藩的亲王。他按照他们父亲的旨意，留在姜代身边，并且要好好辅佐他。两人的关系也十分密切，如果说皇帝的权力总共有十分，那么姜代是将自己的十分权利，分与了他弟弟姜信三分，用姜代的话来说，是对于他多年以来辅佐的褒奖，也是他应得的。

姜代向一个个亲王点头示意后，他举杯向一旁的权王姜信说道：“贤弟，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朕看你的面色有些暗淡啊。”

“来来来，尝尝这个。”姜代示意旁边的侍女将自己桌上的葡萄赠予姜信，“今日清晨刚从交郡送来，甜得很！”

“多谢皇兄！”姜信双手接过侍者递来的葡萄，拱手道谢，但姜信只是接过，他一颗也未尝，与众亲王不同，别人都是在说笑打趣，而他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与这晚会格格不入。

姜信眉头紧锁，他犹豫了一番，但还是按捺不住，转头朝自己的哥哥姜代说道：“陛下！实不相瞒，臣弟有话要说。”

姜代示意让他直说，在自己面前无需慎言。

“陛下，桓王年年不来，就算自己不来，他也应该派世子来嘛！他今年又是只来了一封书信，我看他真是目无圣上！他这么做是何等的忤逆！”

姜代说道：“贤弟，你的意思朕明白。”

姜代一转神态，眉头一紧，对姜信说道：“你也莫怪桓王，这天下人都说桓王有谋逆之心，但他确无谋逆之实啊，这些年交上来的税收他可占了大头啊！”

姜代看着远处的烟火，忧忧地叹气道：“是我们姜家祖上有愧于他们张家，当初启帝起兵之时，如果没有张惠一族的帮助，就没有今天。只不过是当年有小人诬告张惠，说他有谋反之意，他百口莫辩最后只能以死明志，以至于他的儿孙从此立下誓言，一生不离桓州一步，张诚必然要遵循他父辈许下的誓言。”

姜代转头看向姜信，他微微皱着眉头说道：“你也知道，朕当年娶了桓王的妹妹，本以为能够缓和两家乃至南北百姓的关系...”

一想到那已经去世的张皇后，姜代痛惜不已，“唉...可是老天捉弄人啊，偏偏出了那些事情...”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唉...这事情不能怪他们啊，真的不能怪他们啊...”

姜信见哥哥姜代又陷入张皇后的回忆之中，他不禁担忧起姜代又会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他看到对面空着的位子，想到貌似今天还没有见到过太子。

“陛下，怎么不见略儿啊？”姜信看着对面空着的位置，转移着话题说道。

突然间提起略儿，姜代回过神来，很是骄傲地说道，“这个毛头小子，外出游猎也不知道什么时辰，说是‘要给父皇亲手猎头鹿回来’，我看他又是空手而归，没准又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