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入魔（1/2）

村民一下子鸦雀无声，战战兢兢地看着气势大变的沈初寒，又是一副胆寒如鼠的模样。沈初寒眼尾染血，杀意在心中翻滚。终于还是低喝道：“滚——”众人如蒙大赦。顿时连滚带爬地离开。沈初寒身子蓦然一晃，恍然惊觉肺腑之中气血翻涌，“噗”地吐出一口血，踉跄一步跌倒在地。她指尖微动，强行以金针封了几处经脉，重新站直了身子。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李毒在两侧暗卫的护送中，悠然走近：“褚公子，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沈初寒眉目冷厉。“……烟中有毒？”“聪明！”李毒赞叹道，“只可惜晚了一点儿。”沈初寒暗自调息。李毒怜悯地啧了几声：“这浓烟之中的雾石散，越动内力，便吸得越多！”“褚公子，何必挣扎呀？”李毒哈哈大笑。“你对你的毒，倒是很自信！”沈初寒幽幽开口。“当然了！”李毒洋洋得意，打量了沈初寒一圈，最终看向她手中的剑。“不对！不是这个。”李毒脸色微沉，看向被重重包围的沈初寒：“听闻北牧是一把重剑，虽无人见其出鞘之形，但绝不是这柄！”沈初寒微微一笑。她敛眉一笑，语调安然：“确实不是。李先生，我总不至于傻到把北牧，拿在手中来见你吧？”李毒恼羞成怒。“好！很好！”他连踱几步四处乱转，蓦然发现草垛之中有个小身影微微发颤，当即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拽了出来。“小果子——”沈初寒脸色微变。她没想到小果子还在这里。“你不是还挺在意这些人的吗？”李毒残忍一笑，一把掐住了小果子的脖子，“老夫有多少折磨人的法子，褚公子不如猜一猜？”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逼到小果子唇边：“拿剑，或者喂她吃药，你选一个？”沈初寒顿时攥拳。她体内的毒性才化解三成不到，数战之下内力也消耗殆尽，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可眼前的小果子，与她何其相似。前世多少次这样的梦魇中，都是这样的漫天大火、刀光剑影，她被全家摒弃在生门之外，亲眼看着密道封死、铁骑入门，看着血腥弥漫化作城牢关锁，将她拽入深渊。“好。”沈初寒踉跄几步，缓缓走到溪水边。李毒死死地盯着她。沈初寒俯下身，用手缓缓从泥沙中捞出一把剑，剑鞘之上蟠龙逐日，确实北牧剑无疑。李毒得意一笑：“看来褚公子，是个识时务的人。”“呵……”回应他的是一声低笑。沈初寒的墨瞳之中有血色攀涌，疲累的身躯里盈沸着至浓的杀意，浑然不顾内力枯竭、经脉受损，竟凭着一股子滔天怒意强行冲破了体内毒性，缓缓挺直了脊背。拔出了那柄曾血战千里，描绘着蟠龙逐日的北牧剑。“伤我者！”“负我者！”“辱我者！”沈初寒一步一喝，丹田内力暴涌而出，已近入魔边缘。“死——”李毒脸色巨变。沈初寒身影快落鬼魅，一剑荡开合围暗卫，手中双剑势如双蛟，顷刻就杀到眼前。李毒慌乱之下刚想以手中幼女威胁，便蓦然察觉眼前剑光一闪，右臂浑然一空，有个血淋淋的手臂啪嗒掉在地上，无力的张握着。“你、你……”李毒血色全无，眼看沈初寒双手持剑在人群中大开大合，竟是浑然不顾自身伤痛，招招狠辣，每逢杀人必然枭首，而后将头颅抛掷，丢在一旁烈火之后，渐渐积累成堆。“魔鬼！你是魔鬼——”李毒肝胆皆碎，双膝软倒在地站也站不住，拼了命用仅剩的手臂支撑着向外爬，沈初寒便提着剑跟在身后，一路斩杀拦路暗卫，一步步跟到村外。火海之外，十几个村民身中利箭，凄厉地倒在求生的道路上。“杀了我啊……”沈初寒声色幽沉，一身血色宛如人间修罗，诡谲一笑。“你们、不是都巴不得我死吗！”她抬起血目凝视着外头乘马搭弓的暗卫，面无惧色，几近癫狂。“放箭！放箭——”李毒厉声高喝道，“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空中箭雨将至。沈初寒已然察觉不到危险，只凭着一股胸中戾气，就要夺马而上再度杀人，却蓦然听见远处有人疾驰而来，大声高喝道：“住手——”闵行秋自村外策马而来，身后布囊中还放着治病的草药。他本是登山去寻解毒

之药，却不想不过短短一个时辰，早枫村中已经一片浓烟滚滚。“住手——”沈初寒恍若未闻。她只稍稍偏头看了闵行秋一眼，便再次举起手中剑。空中打了一个响雷。瓢泼大雨适时倾盆而下，满天乌云遮蔽了朝阳，早枫村的大火被雨水浇灭，露出被烧灼的焦黑的断壁残垣，还有一地尸首。季阳山下，血海如涛，触目惊心。闵行秋目眦欲裂。“你……”他一下马便被漫天血腥冲的头昏，恍然看见沈初寒身上衣衫支离破碎，几乎变成一个血人。可自她立足之地往内望尽，尸骨如山血流漂杵，再无一个活人。“这是……你做的？”闵行秋颤抖道。四面风声寂寂，无人作答。却又有一地亡魂，似在低语。“你做了什么？”闵行秋连身子都在颤抖，怒吼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啊！”他猛地回头去看沈初寒。她的左手握着那柄银蓝的长剑，右手却握着一柄古朴厚重的宽剑，血迹被大雨冲刷，隐约可见剑刃之上一道血痕。“北牧……出鞘了？”闵行秋站立不稳踉跄一步，脑中恍然掠过清远的话语。“沈初寒命犯贪狼，若得北牧，主破军入命。将掀血海于东朝，累白骨于北原。血芒破紫薇，是煞星之象！”“难道……”闵行秋眼中竟有热泪滚滚而落。“我自小长在佛寺，诵经礼佛，欲为苍生求福祉，免苦难。”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