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意气少年离师门，跋涉千里雪仇恨（11）（1/2）

星夜，夜风吹拂。

树林小径中，古心云迈着有力脚步，踏碎树枝，惊飞倦鸟。

他身披夜色，走出树林，突然驻足，盯着远处村落，双眼闪着冷峻寒光。

远山脚下，茅屋错落有致，闪着几点桐油灯光。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他有些触景生情，却仍能清楚记得，当年族王的诏告：

“今年的祭童，将轮到古井村献祭！”

接着，便是有孩童的村民惊慌躲避，古老头夫妇拉着年幼的他藏进茅屋。

他朝记忆深处的茅屋，缓缓走去。

七年已过，茅屋早已不在，尽是野草，断壁残垣处依稀能瞧出当初轮廓。

他就是在火堆旁，吃着养父母递来的食物一点点成长。

那时，他会依偎在老两口怀中，扯开食物，嘟嘟着嘴，心满意足地咀嚼着，露出天真笑容。

“哎呀！云儿，你怎么出来了？要是给村正撞见，会把你祭祀掉。”

离别的那夜，他正八岁，咀嚼着食物，用清澈的眼神看着古老头夫妇。

他们却在抱头痛哭，失魂无助的样子，犹在眼前。

时至今日，依然令古心云心疼不已。

他湿润着眼眶，眼眸含恨，抖身一转，朝当年村正的家走去。

这是古井村落里最大的茅草屋，门前闪烁着两盏桐油灯。跳跃的火苗，升起两条粗黑烟气。

古心云走上前，敲了敲木门，门内传来一道老气蛮横之声。

“谁啊？”

“我！”

“你是谁？有事，明日再说。……”

“咣当”一声，震碎夜的平静。

古心云大力一脚，破开木门，不慌不忙走进去。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正开门而出，肥胖身躯披着外衣，与他撞个正面。

古心云眼角带着泪痕，射出阴冷寒光，将老者满面愤怒压住。

老者颤声问道，“你是？”

“你不记得了？七年前，村头古老头夫妇养子！”

“你还活着？”紧着老者双眼一闭，束手待毙，“你是来报仇的？”

这时，从内屋中又走出来一个妇人，问道：“老头子，是谁啊？”

古心云知道，他还有其他家人。

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灵剑画了一个剑花，紧着寒光一闪，虹光溅射。

老者随即倒地，没发出半点喊叫，倒地之后，方见血液从胸口不住窜射。

老妇人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住颤栗。

古心云不忍见她惊慌样子，转身之际，倏地反手一剑，一道虹光穿身而过。

他刚出院门，身后老妇才晃晃悠悠倒下，有朝门前扫过一剑，挑落大门前两盏桐油灯，桐油浸润，渐渐燃起火光。

古心云穿过几座茅草屋，来到长老家。

小时候他穿着邋遢，像个野孩子，只要被长老看见，就会吼道：“小野种，滚开！”

这也就罢了，长老还不准村里的孩子和他玩耍，整日都是形单影孤！

那时，他只能拖着孤独的小身影，在热闹外徘徊。

后来，只要看见有人来，他便默默退开，远远站到一边，一双有神的小眼睛带着胆怯。

一个人时，他会去河边大树下蹲着，手撑着下巴，一张被河风吹得红彤彤的脸上，很少露出笑容。

此刻，古心云双眼尽是恨意，想起挑选祭童那天，长者对他说。

“你本来就是捡来的小野种，不属于这个村，更不属于古老头。如果不是他，你早该死了。正好拿去祭祀！”

……

“不好啦。村正家着火了！”

村民的喧哗声，打扰了古心云的思绪，整个村子顿时一片吵闹，更多村民被燃烧起的熊熊火光惊醒。

古心云听到长者院中，传来开内屋之声。

他蓦地翻身入院，旋身而落，正落在长者面前，见长者拉着一个十来岁女童。

女童忽闪忽闪的眼神，瞧着他。

那长者骂道，“你个杂种，怎可在深夜里翻墙而入？”

古心云不予搭理，绕开长者，随手扯下一块衣衫，朝女童走去，蒙住她的双眼。

“待会儿，若有声音，千万别睁开眼。”

他正嘱咐女童，忽然，旁门打开，长者的儿子们急匆匆走出来，叫嚷道：

“父亲，好像村正家……”

古心云站起身，冷冷说，“我放的！”

长者乘此机会，猛的一步窜到儿子们面前，瘫软在地，颤颤巍巍的问，“你是那个小野……孩子。”

“我还以为你早已忘了呢？”

眨眼间，他跃身而起，朝长者大腿，一剑刺出，随即听到长者哀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