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想赢下注要乘早（1/2）

刘琦在绯云观下用素斋，益州商人张成前来拜见，刘琦得知他堂兄便是史上献西川图给刘备的张松后，遂道出暗情，以言试探。

张成强作镇定，以给刘璋祝寿之名来推脱，却见刘琦哂笑谓道：“怀山如此说话，便是轻视我部下耳目也。”

遂手指于旁席自饮的庞统问张成道：“汝可知这位先生是谁？”

张成小心翼翼答道：“凤雏先生名满荆襄，在下自是认得的。”

刘琦假装微酣，得意笑道：“怀山有所不知，庞军师手下有一密营，名为影卫，有数千之众，皆为善隐匿行踪、打探消息之高手，天下各州县，无不在影卫探查之中。汝堂兄张子乔与法孝直、孟子度过往甚密，常有密信往来，其中之事，庞军师都早已了如指掌，张怀山，莫非你非要我请军师拿信给你看，你才肯和我说实话?”

刘琦所说之话，庞统之前从未曾听闻，然刘琦每说一句，其必大点其头以作态助威。

却见张成听罢刘琦之言，面若死灰，跌倒在地，良久才缓过神来，急以目视左右，见并无闲杂人等，心头这才稍安，苦笑答道：“少将军耳目竟灵通至此等境界？我益州张家全族生死俱在少将军股掌之上矣！”

刘琦笑而不语，亲自为张成杯盏斟满素酒，后者满饮此杯后，这才缓过神来，缓缓道出实情：“益州险塞，沃野千里，民殷国富，实乃龙兴之宝地。然吾主刘璋，懦弱无能，不用贤才，以致纲纪腐败，人心离散，恐迟早落入贼寇之手。堂兄张子乔常与我说，与其让这锦绣之地被外人已刀兵占去，不如为益州提前另寻仁义之主，故让我行商各州郡之时，多打探消息，结交豪雄。”

刘琦明知故问道：“却不知怀山可有寻到所谓的仁义之主？”

张成叹道：“如今天下群雄并起，交战不休，均以兵戈为己任，尚不敢说何人仁义。我曾闻皇叔刘玄德在徐州宽仁爱民，甚得爱戴，本欲前往一探，谁知还未成行，便已被曹操所灭，生死不知矣。”

庞统凑趣问道：“敢问怀山兄，视我主何如？”

张成以目视刘琦，刘琦正襟危坐，故作严肃状，张成莞尔笑道：“少将军丰神俊朗，有龙凤之资，好比军师之名号，未来可期，但此时说来，尚言之过早矣。”

刘琦以目视张成，后者坦然相对，目光堂堂。

刘琦沉吟片刻，突然发问道：“不知怀山可曾玩过博戏？”

张成笑答道：“年少时亦曾好斗鸡走狗，后外出行商，需以此为戒，故再未碰过。”

刘琦冷冷一笑，这才谓道：“既然玩过博戏，那你应当明白一个道理，想要下注赢钱，无论如何得在结果出来之前买定离手。如果胜负已明，就没有机会再下注了！”

张成一时愣住，并未作答，这时文聘走上前来，见有外人在场，并未说话，只是暗暗颌首致意，刘琦心中明悟，遂起身离席，令庞统通知全体出发，连夜带蔡阿毛与蔡信走陆路赶回江陵城。

见刘琦要走，张成忙起身想要说话，却被庞统拦住，怪笑道：“我主刚才说得已经很清楚，还请怀山兄回去禀告家兄：下注要乘早。”

是夜张成留宿绯云观，而刘琦一行人则燃灯举火，往江陵城而去，蔡阿毛被捆好手脚塞在来时自己所驾马车里，由文聘亲自驾车护送，其余众人连蔡信和数名商号手下在内，皆驭马相随。

刘琦与庞统并辔而行，庞统目视前往，只管赶路，并无言语。刘琦忍不住低声问道：“敢问军师，为何对适才我谓张怀山之言语丝毫不好奇？”

庞统轻笑道：“非不好奇，只是不当问则勿问，乃为臣之道也。少将军适才所言，三分为实，七分为虚，乃诈术耳。如不让我知实情，自是有其道理所在，如想让我知悉，我不问也自会告知于我。”

刘琦朗声而笑，谓道：“非不想让军师知悉，实乃事出突然，未曾想竟在此处与益州张家族人相会也！”遂将所知张松之事尽数告知庞统，并将消息来源尽数推到其父荆州牧刘景升处。

张松献图乃演义里浓墨重彩之事，如今有了刘琦提前布置，以后张松到底还会不会献图、又献给谁，刘琦此时也不得而知，但益州乃可作根本之地，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当然得好好谋划谋划。

他脑海里又想起史上建安六年发生的一事，如若所记不错，明年便将会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入蜀良机。

刘琦与庞统一路边走边聊，驭马出得桃花溪后，前途路径平整，虽已是初更时分，但月朗星稀，马蹄声急，赶起路来倒也畅快，不多时便已能望见前方一片极辽阔的密林，穿过去不远便是江陵城西门了。

众人拍马鱼贯而入，马车被夹在队伍中间位置。

这片密林内树木繁茂，昏暗无光，穿行其中全靠灯火之光，将将行到一半之时，两边林内突然连续响起一连串奇怪的机括声，刘琦还未反应过来，身后文聘却已面色骤变，厉声吼道：“军弩！熄火！护少将军！”

无数箭矢随即从密林深处破风射出，刺耳的空气摩擦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