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两难（1/2）

得知王妃出事后，烜王六神无主地呆愣在原地。

芷颐见状也不敢在帐内多待，把饭菜放下便退了出来。

随后大约一刻钟的功夫，烜王便冲了出来，独自骑上马走了。

芷颐一直在帐外候着，见他就这么跑了，也只能微微蹙眉，叹了口气。

一旁等着复命的小卒见状，却焦急得不行：“哎呀这怎么！我我我怎么去向将军复命呀？”

芷颐听见这话，无奈地笑笑，对他说：“你便去回，说信平安送到了，烜王殿下已经着手处置即可。”

“啊……”小卒一愣，随后跪倒，“多谢……多谢侧妃指点！”

“你去吧。”

芷颐吩咐完，便又进了帐子。只见那案几上的吃食，一如端进去时一样，他一口也没有动。她不禁叹了口气，又将食盘端了出去。

烜王独自飞驰出营，一路向西。

他是去迎军师了。

那一刻钟的呆立，烜王并非只顾焦心。他在心中推演了好几种营救王妃的方法，诸如挥师回煌城，或是向西晋报信，又或者是打算拿了朝廷的什么人去换……

可思来想去，这些方法不是太难以实现，便是耗时太长。所以，他最终锁定了一个方法——找军师，请他指派他门中的下属去劫人。

虽然军师已经在赶来杏县的路上了，可他却是一刻也不想多等，所以才一人一骑，去寻军师兆兖。

他一路飞驰，终于在夜半时分，遇到了原地休息的大军。

由于是临时修整，大军并没有扎下营盘。包括军师兆兖在内的所有人，都只找了些避风的所在，准备简单眯会儿便继续赶路。

所以，当烜王找到军师时，军师正独自倚着一个枯树干闭目养神，也不知他是否睡着了。

“军师！”烜王没有与他客套，见了他的面，当即翻身下马，叫醒了他。

兆兖抱着手臂，睁开眼睛，见是烜王，答道：“殿下您怎么跑来了？前线出了什么事吗？”

他见王爷脸上全是急切之色，便猜测是出了什么事。

烜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出事了，但不是前线。”

凭借二人几年来的了解，兆兖猜出了七八分，于是问道：“既然不是前线出事，那便是罗布城，或是煌城出事了？”

可是，若是那边出事，为何会越过了自己的大军，直接将消息送到王爷那里呢？

烜王却顾不得他的疑虑，说：“是付孺松送来的信儿，煌城出事了，王妃被圈禁起来了。”

这就对了。兆兖心想。

“那殿下您意下如何？”

烜王上前拉住兆兖的手臂，几乎用恳求的语气说道：“请军师，救救她。”

正月的深夜，西北风呼啸着，打在人的脸上，便如刀刮一般。滴水成冰的低温，也让人觉得眼睛都快被冻住了。

而烜王，就这样紧紧地抓着军师的手臂，也紧紧地盯着军师，只盼他快些点头答应。

然而，军师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他十分平静，缓缓说道：“殿下，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原本打算率军汇合后再向您禀明。只是……看来臣下必须现在就说了。”

见军师神色认真，烜王这才放下手来，敛了敛心神，说：“抱歉，孤方才太心急了。军师有话请讲。”

兆兖也不打算卖关子，直言道：“兴禛三年，是出巡年。”

没错。又到了皇帝该出巡的年份了。

而且按照大宸一朝的旧例，皇帝即位后首次出巡，一般都是要去太后的娘家省亲。

大宸一朝皇后太后的族人，是不得参与朝政的。开朝的元统皇帝定下这个出巡旧例，最初其实是为了补偿后族。

但此例只传了三代，到了骧隆皇帝这里，便被打破了。骧隆帝元诺潭，当时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只以行猎一日代了出巡之礼。

那么，如今的兴禛皇帝，还会遵从旧例吗？而且，即便是遵从旧例，他也可以只在京城转转即可。毕竟，去岁刚刚去世的盛太后，母家就在京城。

再加上如今外头兵荒马乱的，烜王一直以为，皇帝八成是会取消这次出巡。所以，关于此事，他从未多想。

见军师突然提起，烜王问：“怎么？元臻邺竟然还要出巡么？”

兆兖仍面色平静，点了点头，说：“听说，他不仅要出巡，还要来淩空谷。”

“淩空谷？那不是就在……”

“不错，就离此不远。”兆兖说道，“此事尚未有明旨下发，但大约也不会发了。我猜，他是来示威的。在出巡之后、归京之前，他一定会想着用什么法子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即便不能真的重创我军，也会尽全力打击我军士气。”

烜王听着，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兆兖见状，连忙提醒了一句：“殿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