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舌战群儒方神官（2/3）

其他谏官、御史看他的眼神都像是看个傻子。

唯有御史吕献可小声说道：“范司谏，方仲永乃是陛下钦点的正二品官身，加封宇宙鸿荒乾坤至高无上正道太极神官。”

范景仁恍然大悟：“难道我这一巴掌白挨了吗？”

众人都不由得有些可怜他。

李树却说：“先前在殿外，我曾听范司谏立劝陛下三不该，对否？”

范景仁瞬间有了底气：“不错，陛下三不该。”

李树看着这些御史、谏官，心知他们本性并不坏，只是一时蒙蔽初心，误入歧途。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不能杀。

一旦杀了，自己和王介甫就彻底站在天下读书人的对立面。

谁不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年代，还没有网络喷子，但纸上谈兵者比比皆是。

尤其是不务正业的读书人。

往往贬损时政，妄议国事，就能得大臣赏识，提拔入朝为官。

是以，天下的读书人不以务实为己任，反而以褒贬言论为荣。

毕竟，大宋重文轻武。

文人指天骂地，清名。

武夫快意恩仇，粗鄙。

因此，李树看着打杀不得却骂得的御史、谏官，陡然生出一计：“范司谏一劝陛下不该封我为官，说我是外道武夫，有祸国殃民之嫌疑？”

范景仁昂头挺胸：“不错，你是妖人。”

下一刻，就听李树缓缓说来太极心法。

“此法乃陛下亲封的宇宙鸿荒乾坤至高无上正道太极心法，你们大可随我念诵。”

王介甫深知心法乃各家秘而不宣的绝密，急忙说：“仲永不可，一旦被他们传出，日后江湖上必有克制你的法门诞生。”

李树道佛门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心道：太极无极，有森罗万象，有囊括宇宙，谁要是有能耐找出克制他的法门，谁还真算是旷世奇才。

但旁人不知，只道他真有大宏愿。

于是，寝宫之中，赵顼虔诚念诵。

高太后听完，也觉察不到丝毫异样，甚至觉察到道门仙法的气息，不由自主地心中默念。

其他谏官、御史听闻过后，无不心生感应，顿觉焕发新生，忍不住口呼玄妙，当即加入诵经大队。

范景仁冷笑：“妖人，我乃儒家正统，岂会受你蛊惑？”

可他眼角却瞥见与他师出同门的吕献可竟也冒出阵阵灵气，身泛霞光，有祥和安宁之相。

此时，李树看向范景仁，虚心向前伸出一手：“范司谏，若我真为妖人乱法，你身为儒家正统，难道不敢以身试法，一辩真假？”

这一刻，在范景仁的眼中，他竟有霞光升腾，好似世外仙人，一阵刺眼，令他忍不住心生跪拜之意。

唯有王介甫眼神古怪，看向李树，觉得他似正似邪。

只因，李树此刻周身不仅泛着正气凛然的道门气息，同时也有股隐晦难寻的外道欲气，像极了当年被斩灭道统的合欢宗。

但他只看一眼，就不曾在意。

世间无人知晓，帝王意志从不受武道衍生的意志蛊惑，他只会受自身内心的权衡利弊影响。

赵顼，自登基大宝，早就萌生帝王意志，而不自知。

这时，范景仁终于受不了耳边的朗朗读书声，念出了第一句：“观心止念，敛神聚气，守中抱一，神气和合，太极运转……循序渐进，逐级升登，以证太极大道。”

直至众人醒悟，已是明月高悬。

此刻，唯有范景仁沉醉其中，不知归路。

赵顼见他这般，龙颜大怒，命侍官取酒，亲自泼洒到他的脸上，断他灵性。

范景仁被猛地惊醒，竟在赵顼面前大呼小叫：“谁敢坏我道心，我和他拼了。”

赵顼悠悠说道：“朕。”

范景仁脱下靴子，一把扔出去：“假都不行，何况真？”

幸好李树眼疾手快，拦下臭靴子，当众跪下，口呼：“陛下恕罪，微臣救驾不及，有伤圣颜。”

陛下？

范景仁后知后觉，这才回过神来，觉得脚底板有些凉，再抬头一看，吓得魂不附体，忙叩头请罪：“请陛下恕罪，臣罪该万死。”

无故冒犯天威，轻则推出去斩首，重则满门抄斩。

御史、谏官是进谏，不是冒犯，二者是有天大差别的。

范景仁是懂大宋律法的。

于是，他看向其他谏官、御史竟无一人敢出言相救，就连他的同门吕献可都低下了头。

赵顼龙颜大怒，大手刚要抬起，就听李树劝道：“望陛下广施隆恩，饶恕范司谏。”

众所周知，读书人好恼，也好哄。

赵顼本不想答应，毕竟扔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