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紫苏相熟（1/2）

第三章 相 熟

因为“老汉“的名字，

也因为他独特或者不幸的身世，

更因为他们是一墙之隔的邻居，

或者是独在异乡被陌生世界的裹挟，而他给她流露出的些许若有若无的温柔，

以后的日子里，紫苏便经常注意叫“老汉“陈冠夫。

她进一步发现：

老汉“的家，就两间破瓦房，房子外面连着村路，没用围墙，没有护栏，房子外面破破烂烂，前檐右角的瓦掉了好几块，泥巴都被雨冲掉了，椽头已经朽成圆形，裂了几条缝，门窗是灰黑色，窗也歪斜着，旧报纸糊的窗，烂了好几处。

也就是说，“老汉”只有两间破房子，“老汉”没有家。

“老汉”独自一人生活，安安静静的，从来没有声音，你根本不知道屋里到底有没有人。

“老汉“家几乎没有冒过烟，好像从来不做饭。

…….

“老汉”破破烂烂的房子里，几乎没有活人的气息。

过年前的一天，紫苏早上上茅房，进茅房解裤带时，听到窣窣的像是小便的声音，仔细听，声音来自墙外，墙外便是老“汉家“的院子。紫苏透过茅房土墙壑口往外一看，刚好与一双眼睛相遇，清澈明亮，紫苏心又一动，仔细看，是”老汉“，看到她时，眼神变得温柔如初，心里不由得叹口气。

“老汉“不知从何说起，看到这个外来的人，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情，而这种温情，是他孤苦的几十年人生中没有过的体验。

母亲生下他，两岁多扔下他上吊了，爷爷奶奶两年后相继离世，他吃百家饭混，之后在生产队上工，拿工分，分了粮食，拿给关系好的人家一起吃，不存隔夜粮。再长大些，有时跟着村里副业队往外跑，居无定所，除了两间破房，没家人，不知家是什么，不知家能干什么。

之前分产到户，他只留了最好半亩地，其他的都送给别人种，自己还是在外面混。只要肚子饱，也从没想别的，今天与紫苏一照面，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没两天就过年了，一个人的年，没滋没味，好在“老汉“从小都这样。

过年后，看到大家都忙着下地了，“老汉‘想起自己还留着半亩地，便想着借把锄头去翻地。

出门几步，看到紫苏家门开着，便走进去。紫苏公公张叔在门口，

便喊“叔，锄头用不用，不用借我下。”

张叔道：“不用，怎么？你要下地了？，是要种点地，娃啊，这是根啊。种点地，存点钱，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娶媳妇啊。”

“老汉”嘿嘿哂笑，自己去屋后，拿了锄头，向自己的地里走去。

早上出门晚，中午饭也没着落，“老汉”便不着急，想着干完了再说，反正一餐饭不吃对他来说是常事。

下午三点，快要结束时，张叔老两口和紫苏也来了，他们两家的地连在一起，张叔家有两亩多，靠里，“老汉”的半亩在边上。

张叔家的地种的油菜籽，年前月份种的，现在地里没什么重要的活。张叔午饭后，没什么事，想到地里看看，顺便把田埂培培，老伴儿媳没事，也就跟来了。

“老汉”知道，紫苏男人腿不好，干活不方便，他二叔弄去粮站上班了，平时不回家。

“老汉”和张叔打了招呼，相互忙开了。

本来没多少了，“老汉”一会就结束了。看到张叔还在忙，他便过去帮张叔一起干。

张叔问：“他怎么这么快？”

“想干完了省事，中午没休息。”

张叔听到这，便喊：“紫苏、紫苏，这娃还没吃中饭，去给他弄点煎饼来。”

紫苏抬眼望了他们一眼

，哎了一声，就往路上跑。

“老汉“赶紧喊，”算了，算了，你来回一趟，我们都干完了，等会回去再说。“

紫苏一听，停下来，望着他们，张叔一想，也对，干脆就让老伴和紫苏先回。

四点半左右，张叔和“老汉“回到张叔家，”老汉“去屋后放好锄头，回到院子里，紫苏和婆婆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吃的，叫他赶紧吃。

“老汉“朝紫苏一家人充满感激的道了谢，拍拍身上的土，看见廊前盆子里有水，显是紫苏婆媳洗过的，便就手洗了几下，在衣服上擦了擦。

进屋后，看到小桌上有煎饼、炒白菜、面糊糊。

“老汉“又和他们一家三口客气着，请他们一起吃，张叔说”我们中饭吃过了，晚饭还早，你饿一天了，赶紧的。“

“老汉“便不说话，用煎饼把白菜卷起，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紫苏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他腮帮子鼓几下，接着喉咙一鼓，就想起老家山上的蛇。

看到煎饼只有一张了，紫苏出去了，进来时，手上的碟子里又有几张饼，“老汉“心一热，少有腼腆的说”够了，够了，真麻烦你们了。“

紫苏只是一笑，老张叔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