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心障（1/2）

待到余波散去，关阳景与石震愆各退一步，重摆架势。

石震愆借机回望，对着卫甫之喊道：“卫师弟，我向来以斩击为主，不过是习惯之故，你破岩三式变斩为刺的想法不错，只是缺了力道而已。”

为何此时不用隔地传声？卫甫之还未想通，便见石震愆直跃空中，收至身侧的陨铁剑倏地刺出，这一击竟与自己的变式完全一致。

三道凌厉气劲挟过漆黑岩刃，自斜上方位同时攻向关阳景胸口。

关阳景从卫甫之那里见过这一变式，自觉气劲强了也难生奇效，当下冷哼道：“石兄以为同一招换人就有用么？”说罢他将玄阳烈火汇到剑锋，交叉双剑格向空中岩刃。

然而那金银双剑凌空飞出数尺，却未触碰到岩刃的边角——石震愆在推刺之际忽然发劲，横过手肘变刺为斩，三道岩刃也聚拢剑身，令剑斩带上了荡山之威。

关阳景急收双剑向下切去，可终究拦截慢了半分，岩刃斩击已然攻到他的腰腹。他知此击必中，于是不再发力剑端，转而从丹田发散耀眼光芒，凭自身玄阳气劲硬接这一击。

山林中再度传出巨响，声源处两人踏在深陷巨坑里，心态已是两重境地。

“原来石兄也会使诈的。”关阳景凤目凛然地挥开双剑，“可惜我们内修势均力敌，占了一招半式的便宜也伤不了彼此。”他口中这样说着，内心却有被戏耍的羞意，紧握的双剑热芒四溢，全然没有收手的意图。

石震愆见他战意尚在，平静叹道：“关兄中计，无非是因为自视甚高，麻痹大意。我本非冷漠之人，每临战即抛下七情六欲，正是因知心绪波动的危害。我知关兄难劝，可你这样下去，几年内想破我这三式旧技都是不能…”

关阳景闻言似有醒悟，他思量片刻，面上重现自信笑容：“这回真是让石兄好生教训了。石兄再接我十招，若破不了就此作罢。”

“如关兄所愿。”

石震愆说完便踏步疾行，在关阳景面前旋身圆斩；关阳景心领神会，双剑翻飞地劈在环上。

一阵清脆响动下，两人相视而笑。原来他们都仅用一分力道，这本应山崩地裂的冲撞，变作了乐器鸣音。

魏翰风见二人终将止战，心中暗自感慨：我虽有心挫关兄锐气，却不想他执念过深，以至于动摇了修行根本。如今看来，关兄被推到了宗门顶峰，倒也承受着不小压力。

这些年他与石兄每战皆平，纵是我们三人不在意，宗内旁人也会有比较之心；为服众口关兄唯有争胜求战，这心魔也就此孕育了。今日他能迅速平复，全靠着天才本能…

又是阵叮当之声响起，关阳景迅疾出剑，或刺或斩，或封或绕，将各种破法一一尝试；而石震愆则规矩地重复破岩三式，纵斩、扬斩、横斩交替使用，其间偶有圆斩刺击变化，迫使关阳景先防后攻，徒耗其中。

十招过后，关阳景终未能破了石震愆绝学，而石震愆的变式突袭也全被化解，此战仍以平手结束。

关阳景收剑腰际，面向众人笑道：“我先送两位旧友回去，今晚再见。”说罢他招呼伤愈的两人同行，扬长而去。

卫甫之还在回忆着方才招式，由于两师兄撤了幽岩狂炎，那些过招他看得分外明晰。他正虚作手势推演，面上突然砸来一个药瓶。

“师弟内服外敷此药，两日内即可痊愈。”不远处的关阳景传声过来。

“谢过大师兄了。”卫甫之望向关阳景背影，心中自语：等我修得石师兄的精髓，能否也让大师兄中计恼怒一回？

他想象着关阳景作出惊怒神情，不由面露笑意。此时轻微的酸痛在他臂上蔓开，一只纤手掐了几下，又变成轻柔抚摸：“甫之你笑什么，这就忘了疼么？看你在火中那么痛苦，我还以为你要…”菡莲说着险些又掉下泪来。

卫甫之见状顿起怜惜，握手轻呼道：“让夫人担心了。不过这次我伤得很轻，比夏晟卿那回要都好得多。”

菡莲嗔怪地瞥了眼卫甫之，玉面染粉。她虽不是头一回被叫夫人，可如今不比卖画假扮夫妇之时，何况还是在一众人面前。看着眉眼弯弯的婉青和玉儿，她一顿足道：“甫之，我就算上山习武，也不想让那大师兄来教，你自己教我吧。”

“可南棂宗都是大师兄负责此事…你安心好了，我只是学了石师兄几招，和他又不是仇人，他不会为难的。”

菡莲轻摇玉首，贴面卫甫之臂上道：“你们宗门或许有尊幼之分，你忤逆不得。可在我看来，他伤了你，这便是仇。”

“卫公子，我和玉儿为你所救，感怀于你的侠义，这才对你们南棂宗心生仰慕。你大师兄同门比试都不点到为止，这气量我们自然不喜。若是他教，还是算了吧。”一旁的婉青也附和着，同玉儿一并摇头。

卫甫之正觉为难，忽见石震愆大步走来，他已将众人非议听得明白，似笑非笑地道：“不想关兄会被你们这么看待…既然如此，我倒是可指点你们个好去处，三